新的!”
太上皇腆着脸,悻悻走进来:“吃饭吧?我饿了。”
摄政王沉着脸,耳尖又有点红,闷头落座。
室内鸦雀无声,俩丫头走得匆忙,灯烛只点起一半,冬天的帐子又厚重吸光,满屋昏昏朦朦的,直教人把菜吃进鼻子里。
按说,都这么些年了,大风大浪什么没经历过,本不该如此尴尬。
一顿饭吃完,饺子姐姐和汤圆妹妹也没再回来。
眼巴巴等着礼单和羹汤的太上皇心里嘀咕:“怎么办?一会儿不会要撵我去书房吧?”
紧盯太上皇用餐进度的摄政王:“他就快吃饱了,一会儿要走,我该怎么留住他?”
太上皇突然搁下筷子,蹭的一下站起身:“我……”
摄政王忽出无影手,一把攥住太上皇胳膊:“叔,等,等一下,羹汤还没来。”
太上皇脑中有根弦倏地绷紧,心堵在嗓子眼,不跳了,试试探探往里间迈出一步:“哦,我看一下,昨天回来时穿的衣裳泼了墨汁,好像……好像落床榻里面那道缝里了,我找出来让她们拿去洗?”
“……嗯,好。”摄政王犹犹豫豫松开手,屏息低头,和食盘里死不瞑目的鱼兄深沉对视。
太上皇取了袍子来,搁在靠门的衣架子上,坐回去等饺子汤圆回来。
可直到许长安带人送了洗漱诸物进来,礼单和羹汤仍不见踪影。
摄政王已经开始后悔了,脑子里不断回响白天市坊间听来的一句话:哪个男人不偷腥?
一念至,心灰意冷,手脚冰凉,他前前后后,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把自己审视了一番,突然觉得自个儿一无是处――这就是人常说的色衰爱弛吗?也对,听说朝暮楼的男倌没有超过二十五的,我已经二十七了。
连日积攒的疑惑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答案,条理分明的摄政王殿下暗暗在心底给自己判了个死刑:他要是不稀罕我了,我就……
就怎样呢?怎么都不甘心。
我除了年纪大了,哪里做得不好吗?
他是个骗子,说过和我一样的心,这就忘了吗?
“那个……”太上皇察言观色,被摄政王的冷脸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拧了热水巾来献殷勤,“怎么还出汗了?我……我给你擦擦。”
摄政王大气也不敢喘,军资端坐,微垂的目光偷偷偏转到太上皇凑近脸边的一双手上——他还戴着那枚石头扳指,扳指捂住的一小截皮rou更白净几分,虎口处有一排颜色极浅淡的牙印子,另一只手掌心掌背的疤痕要明显得多,但也不让人觉得丑陋可怖,反更衬得指骨瘦削嶙峋,玉管竹节般,滴滴答答、铿铿然然,举动间叫人移不开眼睛。而且……还这么温柔。
太上皇见良王殿下没躲,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求生欲让他瞬间积攒起巨大的勇气:“我错了,不该背着你,我只是想,那什么,咱们应该……学,学习一下?对吧?以后,以后我们……一,一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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