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伤在大腿,脱掉胄甲,掀开外袍,再用刀子割开的亵裤,就看到一截箭头深深的插进了血rou里。
箭镞没入得很深,如果贸然拔出来会撕裂伤口造成大范围的流血,所以嬴政一刀斩断了箭杆,硬是撑到了现在。
营帐里军医小心的处理着伤口,薄刀烤得通红,等晾凉了才开始将伤处切开一些,好把里面的箭头拔出来。
流出来的血是殷红色的,不幸中的万幸,箭上没有涂毒,应是流箭误伤,如果是匈奴暗杀的话,最不吝啬见血封喉的剧毒。
嬴政靠在宽背敞椅上,面色变白,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的一手死死的揪着身侧青年的衣袍下摆,手背凸起青筋,骨节发白,应是疼到了极点。
扶苏往嬴政嘴里塞了枚参片,扭头不敢看,他开始回想蒙恬的禀报,嬴政会受伤纯属是他太作死了。
这样说很不友好,也不道德,但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如果嬴政能够耐心一些,不要那么急于求成,非要亲自领军强攻单于主帐,这场悲剧完全可以避免。
明明形势大好,胜利在望,嬴政非要贪图一时之快,披挂上阵将单于斩落下马,俘虏归来,但也挨了一箭,又是何必。
箭镞掉在铜盆里,水迅速被染红,扶苏快速的撇了一眼,看到血rou模糊,腿有点软,背朝嬴政往椅子上一靠。
帐篷不透风,火燃得很旺,血腥气被蒸腾得更加浓郁,混着药味非并不好闻,扶苏想要出去透口气,但又想这混账了点,他老子还要刮骨疗伤呢他都不陪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侍医等鱼贯退下后,帐内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扶苏的衣摆被扯了下,嬴政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回头看着朕。”
扶苏转过头发现嬴政的嘴上居然有血,顿时吓了一大跳,忙用袖子给他擦了擦,“嘴里也有伤?我叫太医进来。”
“咬破了点皮而已,你站着,朕有话问你。”嬴政的气息稍有紊乱,脸上也是少有的苍白,气势Yin郁强压着戾气,抓着扶苏的手腕非常用力,疼得扶苏皱了眉头,但不敢抽手。
“有什么话不能以后再问吗?先好好养伤。”
“扶苏!”嬴政紧紧的盯着扶苏,目光不善,“父皇离开前怎么和你说的?”
扶苏没被他唬住,蹲下身,一指头按在了渗血的绷带上,没怎么用力也成功让嬴政眉心的折痕更深了点。
“疼么?”扶苏先发制人,“你不也答应我不受伤的么?”
嬴政沉默了会儿,哑声解释:“战场上刀剑无眼。”
扶苏冷冷一笑,也憋着一股气,“你怎么就那么爱现呢?非要自己冲上去,图什么,怎么没一箭射穿你胸口呢?”
扶苏想这回嬴政自己也理亏,他得抓住机会教训回去,这样的机会少的可怜。
却料不到话音一落嬴政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可怕,瞳孔都猛地一缩,受到了极大刺激差点失控,一把揪住了扶苏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扶苏被大力的按进嬴政的怀里撞得有点懵,后脖处紧压着自己的那只大手在微微的颤抖,手心汗shi,不仅让他很不舒服还捏着他疼得难受。
再三挣扎脱困失败,扶苏唯有道歉,他不该图一时口舌之快,“父皇,你松开一点,我说错了成不?”
嬴政胸口起伏得厉害,扶苏能听到他急速的心跳声,快得不对劲,以手按上去,手心都被震动,扶苏慌了,“你怎么心跳得这么快,箭上有毒么?你别吓我啊。”
“没有,没事,没事。”
头顶上的声音低哑且藏着浓浓的后怕,嬴政将下巴轻搁在怀里青年的发顶,闭上了猩红的眼睛,眉头皱得非常紧。
扶苏还以为嬴政是后悔了,也就不和他计较了,谁让他是个好人了,于是环抱着嬴政学着他安慰自己的拍了拍他的背,别别扭扭地道:“以后注意,不要有下次了。”
寂然良久,嬴政哑声道:“王儿后日就和朕回咸阳,九原不必来了。”
“匈奴那边的事情……你别压着我啊。”
扶苏想起身被嬴政压回去,被迫趴在他怀里闷声问:“这么急着回去,匈奴这边不是还有善后么,六国那边我一直盯着,短时间不会起风浪的,父皇放心,蒙恬叔叔不是要庆功么,你的意思是取消?”
嬴政接话,不说取消也不说参加,扶苏被他硬抱着不撒手,弄得没辙,不断劝自己不要跟伤患一般见识,何况嬴政的脑回路一向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敷的金疮药效果极佳,那一箭只是看着可怖了点,但未伤到筋骨,养个十天半月就能好全。
九原庆功还是照常举行了,前所未有的打胜仗,每个人都乐得嘴咧到了耳后根,李斯和扶苏拟定赏罚的旨,拿给嬴政过目,后者看都不看就直接盖上了秦王大印。
嬴政对扶苏说:“父皇信任你,按照你的意思来。”
扶苏左右打量着嬴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皇你脸色怎么一直不好?每日的药都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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