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长乐想起凤二在那般情况都不曾拔出烈鸿,与她今日所言放一块儿,大概猜出来她的意思:“你硬扛着不用烈鸿,也是怕我身份暴露?”凤二理所当然地点着头,还有些愤恨地埋怨时长乐:“那是自然,你也不想想当时是什么情况,若叫人知晓你是谁,你便是最危险的那人,谁不想将你劫走,好威胁鸣门?你竟还往我这边凑,不好好躲着!”
时长乐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没推动:“我还不是担心你,我那是去帮你的,你不识好人心!”凤二嘁了一声:“我身上都没受伤,有什么可担心的?”时长乐翻了个白眼:“还不是担心你太蠢,打小便不识毒,那些人开始使毒,你准要吃亏。”
“那些人的使毒手段哪儿比得上你,我对付他们自然是游刃有余。”凤二也不肯承认自己这么容易就能被人下了毒。时长乐气得走到一旁坐下,不再搭理凤二。凤二只得走过去,拉了拉她的胳膊:“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你骂我就是,你别生气。”气着了待会儿偷偷给自己下毒,纵是雀二在身边,她也怕。
“哪儿哪儿都不对!你先前还都听我的,怎的雀二一来,你就学会跟我顶嘴了?”时长乐气愤道,凤二皱起了眉:“你说什么呢,这关师妹什么事?”
“师妹师妹,叫的真好听,我也是你师妹,你怎么不这样叫我?”时长乐已经不知自己在气什么,但只听凤二说一句,她便更气一分。凤二听了越发喊冤:“我以前叫你师妹,你不是不乐意么?你说我们不是同一旗的,不该叫你师妹。”
“那你也不该叫雀二师妹,她是雀旗的,你是凤旗的,你们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时长乐气得不行,若不是这人身子才好,她定要下毒叫她吃点苦头!
“那是你认为的,我觉着我们都是鸣门的,当然都是一家人,她也叫我师姐。”凤二实在不觉得自己这般排资论辈有什么问题,时长乐却气得不行,伸手将人往外推:“你去找你师妹罢,别站在这儿碍眼!”
凤二使了力气,时长乐推不动:“就欺负我!”凤二转身扶住她的胳膊:“我不走,你也是我师妹。”她虽不知时长乐为何会这般生气,可她却知,若她当真听她的出去,哪怕今晚没有被毒死,日后回了鸣门,师父听说她的委屈,自己也要完蛋。
时长乐已经发了好一会儿的脾气,当下没了脾气,反倒有些委屈:“我不是你师妹!”凤二很不明白,为何她总是拒绝承认跟自己的师姐妹关系,若不是跟她一块儿长大,知晓她的心性,都要误会是不是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不明白归不明白,当下时长乐扭过身去一副就要落泪的模样,又看得她心软不已。
凤二拉住时长乐,哄道:“好好好,你不是我师妹,你是……你是我未婚妻,我也不能走啊。”时长乐听了,先是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心中的气焰已经灭了干净,当下一种十分陌生的慌张汹涌而至,她像是沉醉的人突然清醒过来,一下就将自己方才那些无理取闹之处看得清清楚楚。
再回想,宗归舟和雀二出门前看自己的眼神,如今哪儿有不明白的,原来他们早就瞧出来了。哇的一声,时长乐抱住凤二大哭起来。
凤二见她原本已经平息,突然又大哭起来,越发手足无措:“你怎么了?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我不该跟你顶嘴,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好不好?你别哭了。”
时长乐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哭,这想哭的劲儿来的快,去的也快,凤二一句话的时间,她便停了哭声,从凤二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凤二在一旁看得不敢再多说什么,若不是的确瞧见她眼睛微红,当真要怀疑,她方才就只是演了一出戏。
时长乐走到桌旁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一派淡然,像是无事发生。凤二走过去,还没说话,时长乐头也不抬:“方才的事,全都忘了。”凤二的话被堵住,她也坐在一旁,扭捏半晌,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方才……是鬼上身了?”
时长乐瞪了她一眼,没有回话,摊上这样的人,也难怪自己这般聪明,也会被内心蒙蔽许久,这不怪她,这都怪凤二。
凤二也不敢再追问,又见她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当下屋子里便有些尴尬,想起雀二,便道:“那我去看看师……雀二,她一个人,也不知会不会被欺负了去。”
时长乐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先前劝我出门寻找如意郎君,可是想与我撇清关系,好与雀二成对?”凤二听她一说,惊得瞪大了双眼:“你胡说什么呢?师妹她还是个孩子呢!”
时长乐不满道:“她再过几个月也要及笄了,哪里是个孩子了?”凤二愣住:“她已经这般大了?我道她还很小呢,这般岂不是该给她准备及笄礼了?”时长乐虽已从她的话中得知答案,可仍旧不忘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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