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荒洲剜心取血后,凌佑养了一个多月才回到中洲。
他已经大半个月没见过凤华了,能回来还是靠传音符求了好几次。本以为心心念念的华叔就在勤和轩等自己,结果一到家孟贞就告诉他,凤华被派去东洲斩杀妖兽了,前脚刚走。
凌佑急得头顶冒烟,抓着孟贞追根问底,才知道原来凤华回到中天门后,被太极门的人指控跟魔教勾结抢夺法宝——因为出事之前大荒洲已有魔教出没的踪迹,而凤华就是负责追剿的;结果魔教的人没抓到几个,破解伏魔阵的宝贝却被抢跑了,故而凤华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剿邪不利甚至内外勾结的罪名。
凤华不屑于在言语上和林皓泽、太极门做无谓的争执,直接让掌门师尊为他搜神以证清白,这下太极门反而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概因为搜神是严刑拷问时才用的法子,审讯人强行将神识探入被审者的识海,搜寻被审者的记忆,从而得到想要的消息。
每个人的识海都有隔绝外部窥探的天然屏障,修行者的屏障更为牢固,搜神的过程要打破这个屏障,将给被审者带来头脑崩裂般的痛苦;而且识海一旦被外部力量闯入,不可避免地会被扰乱和损害,对被审者的伤害极大。
凤华可以如此豁得出去,太极门却不敢真对中天门未来掌门施行这样侮辱性极强的刑罚。
两厢僵持了几日,最后太极门又出了个损招,说凤华想自证清白,必须去东洲魔教豢养妖兽的基地,斩杀为祸多年的魔教圣兽猲狙和鬿蟒。
凌佑听完,直气得眼前发黑,噔噔噔疾走到书房,扯了一张宣纸,提笔刷刷刷画了一副林皓泽的肖像图。他素日无事可干,读书写字画画都是一流,这画与真人相差无几,就连林皓泽那顾盼神飞的风sao气息都活灵活现、跃然纸上。
肖像画完,他先在纸张上方写下“太极门明空真人第八嫡传弟子林皓泽”几个字,然后Cao起镇纸的青铜小狮子,照着林皓泽的脑袋“哐哐哐”一顿乱敲,边敲边破口大骂:“大坏蛋大坏蛋大坏蛋!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同一时间,与中洲万里之遥的西洲太极门,林皓泽正在大殿上与师尊和掌门、师兄弟说笑,忽然脑袋一阵剧疼,犹如被巨斧狂锤猛砸,当场就嗷呜一声往后仰倒,桌子椅子撞得七倒八歪。
众人皆大吃一惊,要知道元婴修士寿数一千岁,无病无痛,身体强韧犹如磐石,怎么会无缘无故头疼成这样?大家纷纷围上去询问,林皓泽只是抱头痛吼,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上来。
中洲勤和轩这边,尧沛君跟着进了书房,看凌佑红着眼又是骂又是砸,怕他气大伤身,赶紧上前抚着他的后背哄劝:“阿佑消消气,为这么个玩意儿气坏身子不值当!师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那魔族圣兽再厉害,也不过是两头畜生,师尊必能很快返回的,听话阿佑,乖!”
凌佑不理尧沛君,闷着头把林皓泽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又愤怒地怼着他的胸口肚子狠敲。
“好啦好啦阿佑!何苦跟一个假人较劲呢!”尧沛君看画已经惨不忍睹,用力将凌佑揽进自己怀抱,从头到腰抚摸着地给他顺毛,“不气了不气了,师尊过几日就回来了,阿佑再忍耐几天好吗?好不容易才养得能下地走路,再气坏身子怎么办?”
“忍耐忍耐忍耐!就知道让我忍耐!我不要忍耐!我要华叔!华叔华叔!你给我华叔!”凌佑揪着尧沛君的衣服使劲拧动挣扎,清亮的少年音带着隐忍的哭腔。
他极少对自家人发脾气,以往总是懂事又听话,但这次真的已经忍了好几个月,实在超出了极限。
“宝贝乖,要不我带你去北洲玩几天散散心?现在先回去躺躺,路上赶了两三天,累不累啊?”温软的身子在怀中扭来扭去,尧沛君很难压住燥热,干脆一弯腰将凌佑拦腰抱起,拎着他就往外走。
凌佑绷着脸被人捞走,临出门时,“嘭”的一声将手里的铜狮子扔到案几上。那狮子高高越过尧沛君的肩膀,底座的尖头刚好砸到林皓泽胯下那话儿的位置。
“啊!!!”远在西洲的林皓泽在经历了惨无人道的头痛、心口痛和小腹痛之后,抱住自己的那话儿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如何是好啊!”周围一干人等面面相觑,无所适从。
尧沛君把凌佑抱回卧室,使出浑身解数哄了半天,凌佑急怒交加,最后竟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尧沛君心里极为恼怒林皓泽,安置好凌佑就开始暗暗盘算如何整治那祸根。那家伙风流浪荡的名声遍及九洲,想整他倒也有法子,搞一出桃花孽就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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