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勒市位于国家北部边陲,是上个世纪华国占领的新城,恶劣的气候让柯勒市发展缓慢,又随着季尧将军于战后分封领地在此落脚,协助政府发展民生,成为流民定居的好去处。
温宁是季家的小儿子,随母姓,生于和平年代,父亲是战功显赫的将军,母亲温钰虽早逝,记忆里也是温婉的模样,姐姐虽为女中豪杰,对小自己十几岁的omega弟弟也算得上宠爱——简而言之,温宁被养得很好,四岁被牵着走在路上时,便已经学会向对他和父亲行脱帽礼的市民大方问好。
如今十二月初,雪不知道来了第几遭,温宁没能坐在暖和的轿车里隔着玻璃看街景,跟个只剩空壳的贵族子弟一样,穿着从学校出来还没来得及没换下的冬季制服,踩着羊皮靴子,看上去光鲜,走在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动静了,又像只丧家的幼犬,焦灼地磨着牙齿。
这副样子太狼狈,如果不是身后跟着特点鲜明的兽奴,路过的市民大概都不会认出这是季家的小少爷。
柏第三次想把自己身上的大外套往温宁身上罩时,小少爷终于不走了,撅着嘴老老实实被裹住,活像被套进一个太大的牛皮纸袋,耷拉的脑袋终于舍得抬起来,露出一张冻红的脸,态度诚恳地朝一米九几的奴隶道歉:“对不起,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给你甩脸色。”
随便哪个有兽人奴隶的家庭看了都会大跌眼镜——早在奴隶把他下贱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时就该甩巴掌了,哪里还有主人朝奴隶道歉的?
这套阶级定律在季家显然不作数,柏毫无受宠若惊之色,止咬器下冻裂的唇轻启:“没关系,将军和小姐都不在,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
温宁闻言没忍住红了眼眶,垂下头也不看奴隶了,回想在警局知晓的一切:季尧涉嫌将一个豹类兽人安插进军营,这位特殊的军人居然还当了连长,上个月甚至还上了前线,万幸没有发生狂暴,否则将不分敌我地进行屠杀。
至于兽人是如何瞒过血检,营内是否还有更多兽人,仍在查探中,季尧将军面临停职审问,情报部门的长女季烨心也按令关押。
温宁在审讯室呆到天黑,被问得晕头转向,柏则直接被扣押在加固的牢房接受了审问,出于安全考虑——或者说基于人们对兽人的偏见,大概还被强制注射了不少镇定剂。如果不是跟皇室沾亲的姨妈出面担保,这对主仆能不能出来还未可知。
“爸爸真的做了那样的事吗?”温宁喃喃,又不解地问,“为什么兽人参军不合法?”
“如果发生狂暴,情况会变得很不可控。”柏客观地说。
温宁嘟囔:“可是这么多年了,我没有见你狂暴过。”
他见自己的兽人穿得单薄,将对方的手牵了起来,结果面露赧色,这热乎的,也不知道是谁该关心谁了,将要收回来时被反握住了,柏见他心情仍然低落,问道:“要举高高吗?”
“噗……”玉琢的脸庞终于露出今天的第一个笑,有着纯然的温润,温宁道,“我都十七了,你以为刚认识你啊?”
柏做了个曲肘的动作,温宁看他墨绿的眼睛觉得他笑了,又觉得没有,昏暗的路灯总归照不清楚,铁质止咬器也挡住了兽人的表情,到底笑了没?
他四处望了一圈,确认这大晚上的只有他们两个,才背过身去,往后一跃,高大的兽人动作迅捷有力,单臂将主人托了起来,温宁搂住他的脖子,去瞧柏的唇,有些失望地说:“没有笑啊,还以为你笑了呢。”
他摸了摸铁栅栏一般的止咬器,被冻得一哆嗦:“嘶,太冰了,你不冷么?应该戴有牛皮隔着皮肤的了,还有,嘴唇也开裂了呀,回去涂一点润唇膏。”
柏没有回话,将人稳稳当当托在怀里,迈着大步往季家回,窝在人家胸膛前的宝贝疙瘩倒像个大人似的叹气:“哎,我不光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你。”
父亲与姐姐出了事,他无从帮忙,最要紧的自然是照看好自己,温宁不信自己的亲人会做出不可饶恕的错事,也绝不可能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平白添乱,那便等一个真相。
他把柏搂紧了一点,抬头望向簌簌飘落的雪,少了方才的迷茫与颓丧,多了一丝坚定。
温宁小声说:“我一定把咱俩照顾好……从法律上说,你还是我私有财产呢,在我爸回来前那就是我当家了……”
这回他确信自己听见柏笑了一下,毕竟背靠的胸膛都轻轻震了起来,他作势要打壮实的奴隶,就感觉自己被颠了两下,跟哄小孩儿似的,他也没忍住笑了,像小时候一样,把自己的重量全抵赖在柏身上。
“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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