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嵇沄一手教出来的人,他的观点和嵇沄十分相似。死算什么?活着才会不断受罪,才能偿还孽债。
他讨厌白若虚,对方的生命越是长久越是痛苦,他当然就越开心。
嵇沄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顺手掏出一枚发簪,替他把散落的及膝长发都拢起来随手盘好,示意他坐过来,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身上的冷冽杀气都立刻彻底消散,气氛瞬间平静下来。嵇沄这才开始回答他的问题:不错,白云城这些年来仗着有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主,没少试图从五大仙城的联盟里扩张势力,获取好处。他们的做派令人作呕,何况白若虚对白云城的影响力很强,他迟早和我会有一战,与其如此,不如我先开战。
眠月并不怎么关心白云城的命运,发现了嵇沄腰间的玉佩后,他立刻明白自己之前是在哪里了,拿起玉佩仔细观看,居然走了神,好一会儿之后才凑到嵇沄耳边,甜腻腻地悄声道:这样,算不算是师尊走到哪里就能把我带到哪里?变成小小的一个,放在身上
嵇沄低声笑了:对,我就是想要随时随地都带着你,才做出这枚玉佩。
眠月安安静静靠在他肩头,享受此刻的甜蜜和安全。
第43章 不为炉鼎,20
安静一会,眠月又想起还没来得及说的一件事,面色立刻冷若冰霜,暗含一股怒气:这次我落到白若虚手里,和凌云脱不了关系!
他又想起来嵇沄应该没把凌云放在心上,所以多说了一句:就是青州城的时候咱们遇到过的那个弟子,当时他还没有结丹,这次在丹红迷津里我也遇到他了,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得了白若虚的助力才能这么短时间就结丹,身上还有那么多法宝。我们二人一同发现一个深谷里有灵兽守护宝物,因此约定了一同进退,喏,就是这株飞霜草。
说着,眠月往胸口一掏,连根拿出一棵灵草,不假思索就塞进嵇沄手里:我本就是为了师尊才进去的。
他虽然想一口气将凌云的恶行讲完,但毕竟更想邀功,于是就沉默了充满希望地看着嵇沄。嵇沄本不把这一株灵草放在眼里,但眠月千难万险也要给他拿回来,意义自然非凡。
嵇沄一手接过飞霜草,往腰间玉佩里一送,面对着眠月充满期待的眼神,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辛苦你,这灵草我正好用得上,我就知道,你已经很厉害了。
眠月那猫儿般暗含骄傲,高高昂着头的姿态里立刻透出抑制不住的欣喜,谦虚一句:也没有啦,只是凑巧而已。
在嵇沄面前,他总是很好哄的,更知道嵇沄如今用得上这东西,所以一点也不可惜。想了想,他又继续道:那头伴生灵兽乃是灵蛟,修为大概类比元婴修士,我和凌云与他鏖战几昼夜却始终无法拿下,眼看丹红迷津即将关闭,我就想再试一次,如果真的得不到也就算了。谁知我一心与灵蛟作战,凌云却忽然拿出一枚金钟,将我和灵蛟罩在了一起
讲到此处,眠月发现嵇沄面色可怕,显然已经动怒,心中不知怎么有点害怕,又有点不舍,忍不住抱住嵇沄的手臂,语调故作轻松:幸好有师尊的素心剑,那灵蛟也确实到了强弩之末,先前不过是强撑而已,因此我及时杀了灵蛟,破开金钟,成功离开丹红迷津,只是出门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再醒来就看到白若虚进门那时候我无暇细想,现在觉得,凌云一定是和白若虚有关系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只是,我终究不明白他们两个会有什么关系。师尊,你说,白若虚只是断了一臂,凌云又去哪里了?这两人还会再相遇吗?
他说得简单,嵇沄却完全想象得到当时的惊险,脸色不由沉凝几分,又因为明白眠月是想让自己放心,因此没显得太紧张,只是搂住眠月,解答他的疑惑:他们两个的关系还用说吗?凌云勾结外人背叛宗门,等会我就写一封手令传回宗门,将他除名,日后凡我揽剑宗弟子,见他杀无赦就是了。你放心,他们二人一定会再度相遇,不过那时候就说不好是谁拖累谁了,总之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眠月也没想到嵇沄会直接将凌云逐出宗门,不过想一想恐怕很快揽剑宗就要和白云城开战,凌云还留在揽剑宗就不像话了。对自己下手尚且可以说是私仇,自己寻仇去把他杀了也就是了,但和白若虚勾结可就是涉及宗门的,还是让他被揽剑宗全部弟子追杀更好。眠月点了点头,又想起一桩疑惑:只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白若虚这个人未免也太莫名其妙,我还以为以他的性情早把我忘了,居然还打这种主意,真不是东西
其实他说的也不算错,以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眠月来看,就算凌云和白若虚有什么,也不该牵涉到他。但这其实是强大的惯性,凌云和他的男人们之间,向来都是眠月受尽折磨的。说不定这一次白若虚要是得手,对凌云的感情反而会发生质变。
不过有嵇沄在,这质变是不可能发生的了。
这种肮脏龌龊的事嵇沄不想说得太明白,只是淡淡解释了一句:白若虚其实是个色鬼。
眠月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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