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又打发了小太监去倒茶,还啐道:“瞎了眼的,茶水也不知伺候上来。”
乌雪昭说:“大人勿恼,是我自己说只散步片刻的。”
郑喜笑道:“姑娘就是太好性儿。”
他本想说,这般好性儿,在宫里头可得吃亏,人常说后宫佳丽三千,纵眼前这位帝王不重美色,日后宫里佳丽肯定不多,可宫中伺候的奴婢也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不是那么好管束。
又想到,以当今天子手段,他怕是多虑了。
若天子想护着谁,便没有叫她受欺负的时候。
乌雪昭还在想帝王着恼之事。
她忖量一息,趁着这会儿没旁人的功夫,直问了郑喜。
统共十几户人家,规规矩矩,应该不止乌家一家。
郑喜深深一笑:“可不就只有姑娘一家规规矩矩的。”
乌雪昭:“。”
小太监跑过来跪禀:“皇上来了。”
乌雪昭回了主院。
桓崇郁换了一身家常衣服,不绣飞龙,竹子的暗纹,身量清瘦挺拔。
乌雪昭见了天子,若有所思。
真为她恼?
安安静静用过晚膳,桓崇郁问乌雪昭白天干了什么,乌雪昭答说:“抄了些经文。”
桓崇郁拉着她去书房,翻了刻刀、石料出来,问她:“这些没兴趣?”
乌雪昭没翻动别人东西的习惯,又解释说:“在家里自己买刀试过,不怎么好上手。”
本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没师傅带,入门自然有难度。
桓崇郁坐下,还像上回一样,拉了她坐自己身上,教她怎么下刀。
乌雪昭却想起身,低声说:“……臣女要斋戒几日。”
这般姿态,如何静心。
桓崇郁淡声问:“朕抱着,你就不能清心寡欲了?”
不太能。
乌雪昭嘴上没承认,脸上已经明说了。
桓崇郁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轻嗤道:“昨夜还说想朕。”
乌雪昭雪白的脸,越发绯红。
桓崇郁还是叫人搬了另一把椅子进来,放开了她。
乌雪昭是个好学生,悟性高。
桓崇郁还教出了些成就感。
若非夜里灯下雕刻费眼睛,两人还没那么快一起就寝。
乌雪昭与桓崇郁各盖一张薄毯。
太监剪了灯芯儿,将将入眠的时刻,窸窸窣窣一阵响,她耳畔一道低哑的嗓音:“对神佛你倒是上心。”被男人捏住下巴,吻了起来。
“唔……”
她压根没辩解的余地。
桓崇郁掐着乌雪昭不盈一握的腰,不满道:“斋戒到连身子也不顾了?”
腰肢眼见地细了。
要是人得这样供奉神佛,改明儿下诏令,举国都禁了得了。
乌雪昭本想说,腰细和她少吃没什么干系。
因那两团大了,才显细。
又不好意思说。
不过桓崇郁自己已经发现,她腰虽瘦,该胖的却胖了。
乌黑的夜里,他眼眸深沉漆亮,唇边笑意淡淡:“朕的不是,错怪了神佛。”
“……”
.
翌日,乌雪昭被郑喜说话的声音吵醒。
桓崇郁已起来穿了衣裳,准备回宫。
郑喜在帘子外面低声严肃地禀了朝政之事,隐约听着不是小事。
乌雪昭闭目凝神听着,天子未置一词。
普通人家开新府邸,尚且分身乏术,烦事缠身。
帝王初登大宝,着恼的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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