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他还留着吗?”我问得小心翼翼。
贺南鸢沉默片刻,说:“我已经联系过他,还在。”
还好还好,渣男要是把信印弄丢了,就不是打一顿能解决的了,贺南鸢怕是要上演一出“千里斩亲爹”的戏码。
“你别住舅舅朋友家了,住我家吧?你什么时候约了渣男,我陪你一起去啊。”
隆隆列车声中,贺南鸢许久没有出声。就在我忍不住催促时,他吐出三个字:“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啊?不还是我们寝室三个人吗?哦,还有个后妈的儿子……但你不用担心,他跟郭家轩都住三楼。你要是过来,你就跟我一起住四楼,我的床很大的,家里还有地暖,保准你住得舒服又自在。”我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家,将住我家的优势一一列出,“而且这样你晚上辅导我也方便,我们一起出去玩都不用打电话另约时间。你舅的朋友跟你还差一辈呢,你麻烦他还不如麻烦我……不对,我不嫌麻烦。”
这次,他思考的时间更久了。我也不催促他,小声哼着歌,拨了拨桌上的白色蕙兰。
下滑的毛衣袖口处,露出左手上的百香籽手串,这是莫雅之前送我的,放假后我就一直戴着,图个吉利。
“我爸也想见见你呢,他说要亲自谢你。”我继续说服他。
贺南鸢笑起来:“谢我什么?”
“谢你把他儿子拉回正途。”
“那确实该谢我。”
一用力,在兰花花瓣上掐出一个半月形的指甲印。
“切。你来不来吧?”
“把地址发我。”
嘿嘿,还不是轻松把你拿捏。
我迅速将自己家住址给他发了过去,扫到窗外大雪,不忘叮嘱他路上小心。
到这里,应该挂电话了,我却磨磨蹭蹭的还想找些话题。
“层禄话里,雪怎么说?”
“康。”
“夏天呢?”
“雅卡。”
在动车上应该也挺无聊的,贺南鸢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我的所有问题。
“恰骨呢?”
因为我突然的顺序调换,他短暂地停顿了下。
“……是鹰的意思。”
这时,楼梯传来响动,邱允在前,郭家轩在后,两人一副熬了大夜的样子,颓然地从楼上下来了。
“郭家轩他们醒了,我吃饭了,你晚上到了给我发个信息,我去大门口接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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