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牌海鲜火锅店门庭若市,熙熙攘攘,但客人多是上了年纪的阿伯阿婶,或是白发苍苍柱拐杖的老人家,也有一家大小好热闹。
老式鱼缸摞成墙,有客人为了争最后一条野生东星斑,吵得几乎快打起来。
好在店里咨客和老板对这种事见得多,嘻哈几句就调解好了。
没有东星斑,那就要老虎斑或龙趸嘛。
之前几年因为“发烧”的关系,深海野生鱼类少了大半,别说石斑鱼,连海鲈鲳鱼之类的海鱼都很难打捞到。
现在不同了,野生渔获明显增多,老饕们终于可以一饱口福。
两个小年轻左看看右看看,面对整墙的琳琅满目无从下手,索性直接点了个五人份合家欢套餐。
虽然下午有一定的运动量,但黎远不仅丝毫不觉得累,反而像猛灌了几包营养ye,浑身有劲,Jing神振奋。
肚子饿的不只是邵遥,他也饿得可以狂干三四碗米饭。
店老板一开始以为他们还有别的亲友未到,问他们用不用先叫起,晚点儿人齐再上菜。
邵遥摇头:“我们只有两个人。”
店老板惊讶:“套餐的分量不少哦,你们吃得完吗?”
邵遥点头如捣蒜。
黎远在旁边笑着附和:“她好能吃的,一人顶十人分量。”
本来挺平常的一句戏谑调侃,如今邵遥听进耳中却有了别样的意思。
她猛抓了一把黎远的腰侧,看似恶狠狠地警告他:“别再叫我大食妹了啦!”
黎远打了个激灵,很快牵住腰上的那只手,牢握在手中。
他同样发出警告,只不过语气轻飘飘的:“别挠我腰。”
邵遥眼底有狡黠喜色:“怕痒啊?”
黎远当然不承认:“没啊,你才怕痒。”
店老板性格豪爽,闻言哈哈大笑几声:“怕痒好啊,妹妹,阿叔跟你讲,男人怕痒就是怕老婆,以后他肯定都听你的话。”
邵遥本来还想用另一只手去挠黎远,让店老板这么一讲,立刻收回了手。
耳朵又烫起来了。
黎远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入座后在等汤水煮沸时他还对邵遥说:“原来如此,那我大方承认我怕痒咯。”
邵遥把烫好的碗筷递给他,翻了个白眼:“这位先生,你好歹是it出身,请不要轻易相信这种毫无根据的民间传言,ok?”
海鲜易熟,但十分讲究火候,少一秒不熟,多一秒变老。
黎远从小吃西餐多,于是邵遥主动担起烫海鲜的重任,拿起筛勺的样子比做高考卷子时还认真。
帝皇蟹先入锅,好让汤水更鲜。
片好的鱼rou透如蝉翼,在nai白高汤中涮了几个来回,逐渐变色。
邵遥的动作干净利落,最后筛勺还在锅沿重敲了两下,沥干水分再倒进黎远碗里。
声音还很豪气:“快吃!蘸豉油啊。”
鱼rou烫得刚好,软嫩且弹滑,又不失食材本身的清甜味道。
黎远毫不吝啬地夸奖她年纪轻轻但十足一个老饕,邵遥夹起冰盘上的鲍鱼片,语气里藏着小骄傲:“这些都是我nainai教的啊。我家里人爱打边炉,无论是海鲜火锅还是牛rou火锅,食材都是我nainai准备的,我呢就会在旁边打下手。”
她举高筷子,筷尖的鲍鱼rou在暖黄灯光下抖了抖:“我nainai处理海鲜好厉害的,像这种鲍鱼片的改花刀,我nainai切的比这块还要漂亮。”
黎远边吃边问:“nainai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厨师吗”
“不是哦,nainai是做会计的。”邵遥摇头,“我小时候听爷爷说起,nainai的爸爸妈妈是卖海鲜的,所以她很小年纪就在档口帮忙干活了。”
黎远想了一下,问:“nainai的老家是水山市的?”
“对啊。”
“哦,我爷爷也是。”
“我知道啊,毕竟他们很年轻的时候就认识了,初中?还是高中?”
“初中。”
因为邵遥nainai的委托,黎远近期在私底下多做了不少“功课”。
邵遥把装着鲍鱼片的筛勺沉进滚汤中:“诶,你去过水山市吗?”
黎远摇头:“没有,你呢?”
“当然去过啦,但也是小时候的事了。”
“跟nainai一起回去的吗?”
“对,爷爷nainai以前会开车带我去海边玩。而且那边有个跳水基地,我去集训过一两次。”邵遥喝了两口可乐,有些讶异,“你居然没去过水山?黎爷爷没带你回去过啊?”
“爷爷自己也不常回去,听我爸讲,爷爷和家里人的关系一般般。估计来羊城的次数,比回水山的次数更多吧。”黎远“嗯”了一声,拿起可乐瓶子往她杯子里添,“他回国也是一个人回,不会带我的。”
邵遥笑:“哦?怎么你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可怜啊?”
黎远撇嘴:“哪有?”
邵遥小声嘟囔:“嘴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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