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愣了一下,接过带着橙花香气手帕,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谢、谢谢。”
吃完晚餐,alpha亲自开车将程问音送回了家。
军用车辆的设计比较特殊,程问音搞不清副驾驶上的安全带该怎么扣好,本以为alpha会靠过来帮自己系,但齐砚行没有,他只是很认真地指导他,要先按一下上面的滑扣。
程问音第一次尝试的时候搞错了,用余光看到alpha的右手在方向盘和手刹之间不断移动,却始终没有碰他一下,着急又克制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alpha只把他送到了家门口,程问音上楼以后,从楼道的窗子里看到alpha的那辆吉普车还停在楼下,一直到他家的灯亮起来才离开。
他靠在窗边偷偷笑了,人生第一次体验到了对alpha的好感,心说,果然不能以貌取alpha。
虽然齐砚行只出现在电视里短短两分钟,但一整个上午,程问音都沉浸在“见到齐砚行”的欣喜中,甚至有些恍惚,快到午饭时间才想起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剥了一半的豆子。
简单给自己做了午餐,喂宝宝吃过辅食之后,程问音用婴儿车推着宝宝出了门。
最近,军部的oga联合工会在组织oga家属加入战时义务劳动,主要是做一些针线活,以及打包军需生活用品等等,重要的不是完成的数量,而是动员联盟的每一个公民都投入到战斗中,无论性别。
战线并不在联盟本土,而是在邻国境内,因此联盟大部分城市的生活秩序未被打乱,所有的市政服务都在正常运转,一切平静有序,似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
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雪,家属区里还有不少积雪。
程问音给宝宝穿上了厚棉衣,围上他亲手织的围巾,推着婴儿车走在扫过雪的路上,去家属区另一边参加义务劳动。
他给宝宝织的围巾和给齐砚行的颜色款式一模一样,只是宝宝的是迷你版的。他总是很期待宝宝再长大一点,五官完全长开以后,也许真的会变成迷你版的齐砚行。
程问音最近在教宝宝认识各种颜色,在家里时,会将各种物品摆在宝宝面前,告诉他这些都是什么颜色,用来做什么。
虽然宝宝现在还只会说一些简单的音节,但程问音每天都在尽可能多地跟宝宝说话,希望下一次齐砚行回家时,宝宝已经可以有意识地叫他爸爸了。
“宝宝看,这个是树叶,”程问音摘下一片冬青叶,放在宝宝的小手里,耐心地说,“树叶是什么颜色的呢?是绿色的。”
走到一个邮筒前,程问音停下来,和宝宝说:“这个是邮筒,邮递员叔叔每天都会在这里取走信件。”
“听说爸爸工作的地方也可以收信了,宝宝晚上和妈妈一起写信好不好?”
他又补充道:“宝宝,邮筒也是绿色的。”
宝宝捏着叶子,蹬了蹬腿,似乎对程问音正在介绍的邮筒不感兴趣,而是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户住宅。
程问音顺着宝宝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栋比他们住的公寓要高一个档次的军官家属楼,楼门口站着一个邮差,和一位恸哭不已的老妇人,邮差手里的信还没有递出去,老人已经崩溃。
“呀……唔……”宝宝玩够了叶子,好奇地看着那边奇怪的陌生人,小手一松,叶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轻得像一个年轻生命的陨落。
程问音用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蹲在婴儿车面前,捂住了宝宝的眼睛。
他知道那个场面意味着什么。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联盟的战车似乎一往无前,战无不胜。
胜利是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阵亡通知单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却足以击垮一个母亲的心。
更何况,这里住着的都是连级以上军衔的军官家属,还有更多的冲在最前面的普通士兵,程问音看不到,但是在每个城市的每个街巷,每天都会发生这样的场景:原本挂在士兵脖子上的姓名牌,洗干净血迹后送到士兵的母亲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枚勋章。
每个士兵,无论是否有功在身,只要是死在冲锋的路上,都会得到这样一枚勋章。
它还有个更残忍的名字,叫做无名勋章。
在准备出演话剧《恋恋真言》期间,程问音曾查阅过很多关于卫国战争的资料,为了演好那个角色,他几乎背下了每一场战役的名字,了解过每一座曾陷入战火的城市,所以他才会更加觉得眼前这场战争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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