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不觉时。沉月溪醒来了,却不敢睁眼。她侧躺在一个人怀里,颈下枕着他的臂,而她的手,搂在男人腰上。掌下传来青年肌肤温暖的热度,以及薄被贴身的滑感,让沉月溪明白一个事实——叶轻舟没穿衣服,她也没穿。救命。是她醒太早吗?可从眼皮透出的光感知,天应该大亮了。叶轻舟怎么还不起?明明醒了,在拨弄她的头发。他平时起老早了,也没有赖床的习惯。沉月溪窘迫得脚趾都抠了起来,决定赖一会儿,等叶轻舟走了再起身。回笼觉自是全无心情睡,单纯地闭眼装死,一动不动。整个人变得无比僵硬,连眉毛都在用力辅助闭眼。叶轻舟察觉,强忍着才没笑出来,忖了忖,找了个角度,慢慢朝她亲去。柔软的唇瓣碰到嘴角,沉月溪登时睁大了眼,一掌推开叶轻舟靠近的脸,五指都糊在他脸上,斥道:“禁止白日宣yIn。”“嗯。”叶轻舟本也只是想把装睡的沉月溪弄醒,微笑应到,炽热的鼻息打在沉月溪的掌心。沉月溪连忙收回手,搂着胸前的被子,暗暗揩了揩手心,侧身朝另一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以维持自己的威严,命令道:“起来,穿好衣服。”话音落下,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叶轻舟起身穿衣。沉月溪好奇转头看了一眼,瞅到叶轻舟赤裸的背影,又仓皇转过脸。光蛋溜鸟,不要脸。直到身后传来关门离开的声音,良久的安静过后,沉月溪才又小心翼翼回头观望了一眼,确定房内无人,手忙脚乱坐起来找自己的衣裳。大都堆在床脚,层层迭迭,皱皱巴巴,只苦寻不到小衣。沉月溪想起了点什么,缓缓将目光挪到地上,果见雪白一片耷拉在远处。哎——呀——沉月溪恼恨得拍了一下额头,捂着胸,猫着腰,小碎步挪过去捡起来。倏然,一道人影投下,投在沉月溪脚边。沉月溪怔在原地,仿佛木偶人一样缓缓抬头,头颅和脊椎连接处的关节似乎还在发出僵硬朽顿的转动声。衣冠楚楚的叶轻舟站在她面前,呆呆地眨了两下眼。青年墨色的瞳孔中,映出女子赤裸的身体,连鞋都没穿,躬着腰,一手勾着蔫巴的小衣,一手捂在胸前,浑圆的ru像馒头一样被按平,挤出一道沟。
明亮的日光洒在她肌肤上,像月色一样柔媚皎洁。三千青发如丝如蔓,掩着雪肌,更映衬脂白,隐隐可以看到点点细碎红痕。白天看和夜里看是完全不同的样子。很……漂亮……想不到词了。叶轻舟没料到进门即见如此春色,耳后根不动声色地泛出红。被看了个光,沉月溪下意识想叫,但一想到昨晚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而且在客栈这种人流混杂的地方,又嚷不出来了,只愠声低喊道:“转过去!”叶轻舟这才回过神,依言背身,递出方才去沉月溪房里拿的干净衫裙,示意道:“衣服。”“放地上。”沉月溪干涩地命令。“会脏。”叶轻舟回答,一动不动。沉月溪抿了抿唇,跟做贼似的蹑手蹑脚靠近,一把夺过自己的衣裙。细长的衣带勾住叶轻舟食指,沉月溪扯了扯,没扯脱,又扯了扯。背身而站的叶轻舟嘴角微动,松了松手指,衣带如溪流滑走。纤薄的系带从指缝间抽去,留下一阵轻软的痒意。叶轻舟不自觉碾了碾指腹。“出去。”拿到衣服的沉月溪轰道。闻言,叶轻舟也没多呆,踱步到外间等待。候了约摸有两刻,沉月溪才姗姗开门出来。分明是一样的裳裙,一样的妆饰,连簪子斜插的角度都没什么改变,白衣黑发,不染纤尘,叶轻舟看她,却觉得自有一分冶丽神态。可能是因为领口遮不住的红痕,还有两道齿印。“笑什么?”沉月溪见叶轻舟嘴角莞尔、眉目舒展,好奇问。叶轻舟摇头,靠近牵住了沉月溪的手。温热的,指间还有练剑写字的茧。有点过于亲昵了,他们平时不会没事牵手的,沉月溪有些不习惯。但和床帷之事比起来,似乎也谈不上亲昵了。想着,沉月溪撩了撩鬓边并未乱的发,也就随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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