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行抬眸,立在昏黄路灯下的身影坚实,他说服自己:“安安,我错了。我再也不提这件事了,你也别生我气了,我们和好吧?”
安平知道他在看她,她摇摇头:“不,你已经错过了你能抓住我的唯一机会。”
那恰好是一段她以为人生应该就是一套房子,一辆车,一个爱人,会小吵小闹,但也温馨有余的状态的时候。
但就是他,让她意识到,要筛掉有“处情”的男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变成让他即使愿意放下自尊来舔你,也够不到的人。
她已经变了。
林东行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坚决,他难受地问:“你爱过我吗?”
安平垂眸,指甲长了,拿什么东西都有点痒,要剪掉的,她回:“喜欢过。”
他的唇很软,胸膛很硬实,让她平静安心,那是她一直都渴求的东西。但是同样她的软骨也被他那句话给敲碎了,彻底断了。
依附再也无法让她觉得安全,她要历史的车轮往前走。
当然她也看到了,那些他们深以为已经装进棺材的东西,根本还在,只不过新瓶装旧酒,依旧被人喝的津津有味。
“所以你爱的是他对吗?”林东行执拗。
安平忍无可忍:“你被刺激了吧!我就当你这句话是嫉妒他,你嫉妒的不是我对他的态度,而是你觉得他轻易就拥有了你没有的东西。back,你自尊心在作祟。”
林东行觉得安平就是一颗没有打磨的钻,他握在手心里,结果将他弄得鲜血模糊。她嘴里喊得的恋爱时的爱称,语气也不冰冷,可这之中距离他太清楚了。
back,是他在球队里位置,也是安平说的最标准一个英文单词。她对足球没有兴趣,但也会抽出为数不多的闲暇去看他踢球,待在球场边上,帮他拿衣服、递水,偶尔从手机里抽出视线喊两声加油。那是一段灿烂的日子,她打趣要给他起个英文名,说洋气,一开始她说的蹩脚,叫的多了,越来越熟练。
“安安,你说够了没?”他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脸上扇巴掌。
安平觉得还不够痛快:“你觉得委屈?那我有没有叫过屈,我们两没有差距吧,不管是家庭出生还是学历、工资,可是你依然可以用贞洁二字压我一头。清醒点吧,你当真以为陈胜吴广是农民?释迦牟尼在成为佛陀前首先是王子。不光是你,连我有时候也嫉妒他,有什么办法呢?所以我不要求稳,而你也不应该来压迫跟你一样的我。”
林东行哑口无言,他的懦弱被安平扯开伪装,摆到明面上,他身心都疼:“所以你去他公司上班了。安安,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有其他的心思,这么多公司,为什么要去他那?”
安平低笑:“我们一路走过来,你觉得摆在我们面前的机会多吗?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碰壁。你尚且可以凭借性别优势在学校一步一步往上走,如果你愿意改变一下你的性格的话。现在有一个机会就摆在我面前,我凭什么不抓住。这跟我对他的心思无关,是因为恰好他就是我在有限的交际圈里面,能认识的唯一“贵人”,你懂不懂?”
林东行默了几秒,说:“所以你是在利用他吗?”
“不,”安平觉得话说不明白,“这跟利用没关系。我只是不想为了根本就没什么用处的自尊去绕弯路,如果我为了表现我对他的成就毫无贪图而去其他公司,这对我毫无益处。”
林东行还想说什么,安平打断他:“明早还要训练学生,你抓紧回去早点睡吧!”
他不肯:“我已经失眠好久了。”
安平觉得他真是没长大:“你睡不着?那你就写教案,今年的写完了写明年的,写累了就能睡着了。”
以前每次到期中期末绩效检查的时候,她都会帮他抄教案。这些事他越想越难过。
林东行被她弄得没招了:“那我周末来找你。”
安平无奈:“你最好别。”
她挂了电话。
王培清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忙音,可算是拨进去了,对面接了后他说:“你干嘛呢?怎么感觉你这电话比尼克松办公室里的窃听器还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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