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i嬷嬷心疼她,“可是姑娘,这日子不是这么过的啊,你疼着主君没错,可主君也不能一无所知,坐享其成……”她苦口婆心,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该怎么扳开了揉碎了,细细说与她听。
又怕适得其反,引起没有必要的猜忌和隔阂,毁了一桩姻缘。
世上男子皆逐利薄情,她怕自己nai大的姑娘遇人不淑,现在是夫妻和睦,保不准日后变脸,这样大手大脚可如何是好,总该留几分余地才是。
nai嬷嬷的忧虑,江琉影也猜到几分,“我知道现在不比从前,可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吃的用的花的,那个不是Jing细物,没条件就算了,眼下还过得去,没得道理现在就委屈了他。”她看了眼花丛,又从旁侧剪掉了生长出来的部分。
“且也不只如此,唯有他好了,我也才有好日子过,他要是不好,不知道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
nai嬷嬷听到这,叹息一声,那些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世情如此,的确只有主君好了,姑娘才能好,她倒也放了心,只觉得姑娘心里有成算。
见嬷嬷想通了,江琉影才笑道,“人活着总要争口气,旁人不想我们过得好,偏要过好了给他们看看。”
nai嬷嬷笑答,“夫人说得是,只要把日子过好了,什么都会好的。”
沈长留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鱼食,任由水中鱼群争相夺食,他虽看着水面,心思却不在这里。
多想无益,何不如出去看看,有什么赚钱的渠道。
想到这里,一把鱼食撒了下去,拍拍手走人。
“主君要去何处?”管家问道。
“告诉夫人我出去走走,大约响午回来。”
“啊?”管家忙道,“主君病还没好怎可出门,万一有个什么事……”话还没说完就被沈长留一个眼神禁止。
“出去走一走,心情好了,病自然就好了,勿要大惊小怪。”沈长留罢手离开。
管家连忙招呼上几名小厮,“快跟上。”
沈长留之前喝了药,许是起了效用,整个人Jing神了许多,自觉没大碍了,出门毫不顾虑。
街上行人如积,锦衣华服,罗袖飘香,路边孩童戏耍,热闹非凡,多见海外来客与汉人交错而行,繁花铺满道路。
另一边的大道上香车宝马而行,青楼画阁、绣户珠帘,各式箫鼓声乐从茶坊传出。
尽管沈长留没了记忆,也知道这样的繁华,举世少见。
他一路行过,具都想不到什么赚钱的法子,不免无奈叹息。
其实为官者,若想弄钱财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是手段终归不光彩,被发现了是会掉脑袋的,他还不至于去做这种给人送把柄的蠢事。
他一路走走停停,突被一个孩童给撞上,疼得他哇哇大哭。
孩子尖锐地哭声引来无数行人注目,沈长留手忙脚乱的把孩子扶起来,又是哄又是诓,好歹止了泪。
还好他没少哄家里的明月奴。
沈长留拿着葫芦串道,在路边等了半响,也不见孩子父母来寻,干脆道,“你父母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小孩含着糖葫芦指了指一个巷口,沈长留将他抱起,朝巷口走去。
巷子里四通八达,住着许多户人家,能住在京城脚下的,不说非富即贵,至少也是小康之家,从孩子身上衣着来看,没有任何补丁,干干净净的模样,看出他应该在家里格外受宠。
沈长留抱着孩子来到一户人家的门前,敲了敲门。
待见了开门人,沈长留吃惊道,“是你?!”
“快进来。”他被人一把拉进去,门立刻关上。
“想要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那人关好门转过身对小孩子道,“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原本天真不谙世事的孩子瞬间变得冷漠成熟,朝男人行过礼,很快走开。
这下沈长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孩子是被安排故意撞上他,刻意将他引到这来。
男人将他打量一番,又惊又喜,“你还活着我很高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以为你遭遇了什么不测……”
“怎么,你很失望吗?”沈长留一脸冷漠。
“你这是什么话,你无事我自然高兴,那夜你没有回来,我就猜你出事了,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深宫内墙,探听消息不易,后来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进宫刺杀皇帝吗,为什么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沈长留,侍郎官。”
沈长留看着昔日的同伴,对对方一直不救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和憎恨,现在听他那么一说,又动摇了。
“你当真寻过我?没有无动于衷,见死不救?”
他遭酷刑拷打,奄奄一息,倾死也没有泄露半句有关同伴的消息,后来眼瞎宛如废人的那段时间孤立无援,只能等着同伴来救。
可是他等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来。
他就像棋子被利用之后,抛在了皇宫,自生自灭。
被辜负信任和背叛的痛苦,要他怎么能不怀恨在心。
男人听他那么问,连忙道,“我自寻过你,可皇宫又不是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实在不知你的下落。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出来的?”还安然无恙,官居高位。
他疑心沈长留背叛了他。
沈长留沉默不语。
他当时被皇帝藏在密室的囚牢里,如果真的有人找过他,找不到也实属正常。
着实怨不得人。
他因自己的小人之心对同伴生出愧疚,然而这种愧疚在下一刻淡然无存。
男人审视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防备,“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如果沈长留是因为出卖消息而活下来……
沈长留面无表情,“我应当死在皇宫,对你们的存在,死守不言对吗。”
男人摇头,“你活下来我很高兴,但你为什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甚至做了官,你让我怎么想?”
沈长留笑了下,带着几分自嘲和讥讽,“我一直那么信任你,可你对我又有几分真?”
男人脸色微变,“你这是什么话!自你失忆后,我何时不以诚待你!”
“那你告诉我,我是谁。”沈长留质问他,“你敢说你对我说的那些,绝无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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