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魏黎是个乐观到有点没心没肺的人,只要学校没赶他走,他也没打算主动走,穿小鞋而已,忍忍就好。而且他现在正在带高三毕业班,要是这个时候走人了,对学生们的影响会很大,不到迫不得已,魏黎不会做这么不负责任的事。相比之下,还是生活上的问题更令人烦恼,也更加迫在眉睫。魏黎从调来澜城一中教书后就一直住的出租房马上就要住不了了。他现在住的是个四十平不到的一居室,房东自改的房子。虽然外部比较老旧,但住着还算舒适,去澜城一中骑自行车单程只要十分钟左右,上班非常方便,周边配备的设施也十分齐全,最重要的是房东人很好,这样一个位置绝佳的小套房每个月居然只收他一千块的房租,还是水电网费物业费全包,在魏黎看来简直就像是做慈善了。这还是魏黎四年前从狗贩子手里救下房东当成儿子养的狗时才结下的善缘。但再过一个多月,房东在外地工作的侄女就要到澜城来上班了,公司恰好也在这个房子附近,所以房东就打算把房子给侄女住,月初房东已经提前告知了魏黎这件事,给他预留了一点时间换新住处。然而魏黎抽工作之外的时间看了半个月的房子,不是价格不合适就是位置不合适,到现在也没找到完全合心意的。今天也是十分忙碌的一天。中午魏黎趁着午休时间去和中介看了房子,晚上在学校吃过晚饭,改了一会儿作业又去带了个晚自习,结束后有好学的学生过来问问题,他也一一解答了,等出了校门口,已经过了十点。晚上过得太过充实,食堂没油水的饭菜根本顶不到这个时候,魏黎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是忍不住在回家路上去便利店里买了份宵夜。这个时间的便利店里没什么人,魏黎在空座上坐下,便看外面的江景边吃关东煮。直到江岸边出现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影,魏黎咀嚼的动作忽然就停住了。那是……沈延宵?魏黎从记忆中翻出这个名字来。魏黎从研究生毕业后正式进入教师的行列,第一个工作的学校是一所封闭式管理的私立高中,一入职就被扔了一只烫手山芋。他被分配去没人愿意带的高三九班当班主任,而造成这个班级被全校老师避如蛇蝎的罪魁祸首,就是沈延宵。益言中学在私立中学里也算不上顶尖,学生多为普通小康家庭,身为齐心集团小少爷的沈延宵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学校。此人是个混世魔头,甫一进校就把学校的校规校纪违反了个遍,可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学校里没有老师敢得罪他,管也不好管,只能装作没看见,放任他翻天覆地。魏黎起初也对沈延宵的种种放肆行为感到头疼,但后来接触之下发现,其实沈延宵本性并不坏。沈延宵高中的最后一年,也正是魏黎工作的第一年。不知道沈延宵还记不记得他,反正魏黎对那一年的印象很深刻。偶尔在新闻里看到沈延宵的名字时,他也会回忆起那一年里发生的种种。毕竟后来,魏黎再也没有遇到过像沈延宵一样如此棘手的学生。这只烫手山芋,实在是让人想忘记都难。魏黎透过便利店的玻璃观察了一下沈延宵,发现对方好像是喝醉了,不仅面红耳赤,还一直靠着路灯杆子,可能是快要站不住了。可不能让人就在江岸边躺了啊!万一被自行车碾了或者被偷了东西就不好了,太危险!
魏黎是个cao心命,他不可能对曾经的学生弃之不顾,于是几口干完了剩下的关东煮,立刻出了便利店朝着沈延宵那边去了。不过过个马路的功夫,沈延宵已经蹲在路灯旁边睡着了,眉头皱着,也不知睡过去之前在为什么事情烦心。“沈同学、沈同学?”魏黎忘了改口,还是喊以前喊惯了的称呼。他连叫好几声,沈延宵也没有醒,无奈只好把人先背回了自己的出租房里。不得不说,一个一米八的长手长脚大高个背起来还是挺累人的,要不是魏黎才吃过东西加上房子就在附近,那可就够呛了。魏黎艰难地把人搬进了屋子里,放倒在了小沙发上,打了盆热水给沈延宵简单擦拭了一下脸和胳膊,见人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就自己洗漱去了。冰箱里的食材还够,明天早上可以多做一份早餐。第二天清晨,沈延宵在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中醒来了。每次喝完酒之后他的睡眠质量就会变得奇差,这次也毫不意外地开始头痛,太阳xue处突突直跳,有种脑袋快要裂开的感觉。妈的,怎么昨晚好像听到了魏黎的声音,烦死!沈延宵心里骂骂咧咧的,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撑着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顺着流水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眼是个面积很狭小的开放式厨房,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清俊男人。对方正在低着头认真清洗一棵绿油油的生菜。哈?搞什么?昨晚的声音不是梦??沈延宵不由地瞪大了双眼。“……魏黎?!”沈延宵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魏黎抬起头来看向他,无辜地说,“这里是我家啊。”沈延宵飞快地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狭小的套房里,面积似乎还没有他家里的卫生间大,不过收拾得很整齐,东西摆放得满满当当——窗台上养着几盆多rou,书桌后的墙壁上贴着好几张学生毕业大合照,桌上则摊着几张还没有批完的试卷,很有生活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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