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这个刘院长很少不见人的,平时对福利院的工作尽心尽责,最近怎么回事?严文钦十分关心阿毛,对于他被领养本来应该高兴的事,但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你别着急,我去问问于阿姨。”
严文钦点头,最近是不是太神经过敏了,对什么事情都往坏的方面想,魔怔了一样。她看了一眼手表,说好一起来福利院,叶萧然却不见人影,说得倒是认真,竟然食言,心情也莫名低落起来。已经临近中午了,她若再不来,严文钦便打算走了,也算完成了答应她的事。也好,就此不要联系了,反正案子结束了,也没什么接触的理由。
“不好意思,迟到了。”正想着,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严文钦抬起头,心中瞬间敞亮起来。叶萧然总那么突然出现,可又出现的时间恰好。
“没事,来了就好,我也算完成了约定。”严文钦抬头与她四目相对,发现她鼻子还有些微肿,鼻梁旁泛着淤青,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却在半途收了回来,“还疼吗?”
“本来不疼了,看你那么勉为其难地当成任务一样的来这里,又有点疼了。”叶萧然面无表情,平静的眼眸下还扬着丝丝失落。
“也没有勉为其难,本来这周我就打算来的,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严文钦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其实叶萧然做错了什么?什么都没有,是她自己一直别扭,何不就此坦然一点?
“严法官,你为何总拒人千里之外?”叶萧然眯着双眼,眸间尽是柔和。
严文钦顿了顿,淡淡说道:“我并非拒人千里之外,只是不喜欢跟人深交,我的职业敏感,习惯独来独往而已。”
叶萧然见她这冷淡的态度,忍不住上前一步,与她距离近了几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对我的偏见?”
偏见?严文钦抬起头,与叶萧然四目相对,鼻尖的伤若隐若现,虽然她用了淡妆遮掩,还是藏不住自己那一拳留下的痕迹。
原来是偏见。叶萧然这个词让她明白了原来一直以为的情绪都是因为这个。她带着偏见看待叶萧然和她的相遇,也带着偏见看待她的职业,就因为一切都牵扯了会所案子,她才抵触与叶萧然这样复杂的人接触。
想明白这个,她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起来。
叶萧然见她久久没有说话,微微叹口气,说道:“你若真的那么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那我以后只能远离你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眼前。”
她费尽心思,可不能半途而废,但严文钦总是那么抗拒,她只能以退为进。
严文钦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好,我们恐怕不适合做朋友,不好意思了,叶总。”
严文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不想去深入思考叶萧然怎么想的,总之以后少见面就对了,或者就此不见。纵然放下所有的偏见,也改变不了她跟叶萧然是两个世界人的事实。
真是弄巧成拙,叶萧然料到严文钦可能会这样回答,但真的听她这么她这么说的时候,竟然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但她还是轻笑点点头,“我明白了,最近打扰你了,严法官。”
终究一个是“严法官”,一个是“叶总”,在彼此生疏官方的称呼中,两人陷入沉默。
微风抚过,叶萧然披散在肩头的微卷长发,飘逸而起,衬得她五官极美,只是一颦一笑都透着高冷,靠近她总有一种寒气,严文钦还记得她流鼻血时握着她的手腕,都是凉的。
叶萧然很赏心悦目,可她望着自己时的目光总是很温柔。这种温柔让严文钦分不清真假,总觉得她太深不可测,哪怕在她身边,都像在一团迷雾里面。严文钦从来没有对人有过这么奇怪的感觉,朦胧得看不清任何,这种不了解会让她不安。
可看着她鼻上的伤口,除了内疚,还有一丝心疼。这种多余的情绪,实在不该有,也不想有。
叶萧然望着严文钦还想说些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多余,大概这位法官大人真的疲于应付她了,该跟她保持点距离了,进退适当才有利于以后的相交。
“文钦。”覃羽的声音由远及近飘来,她小步跑来说道:“两个孩子五天前就被人领走了。”
“两个孩子?”
“还有那个西西”
“西西怎么了?”叶萧然听到资助孩子的名字,十分关切,整个福利院,西西因为跟她女儿年龄相仿,性格最像,她才资助,也是她最关心的孩子。
“她被领养走了,已经不在福利院了。”严文钦平静回答,发现叶萧然瞬间变了脸色,眸间的冷意令人发寒,“我资助她的条件便是她不得被人收养,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真有此事?你资助时提过这样的要求?”
叶萧然点头。
“这就奇怪了,院长不见踪影,两个孩子被谁领养走了,领养的合约呢?我们也看不到。”严文钦陷入了沉思,叶萧然却走到了一边,招来一旁的柳莳,“去给我查查那个刘院长的背景。”
“好的,萧姐。”
“你们先别胡思乱想,真的有什么问题,警方会介入的,或许是我们想太多了。”覃羽心里也是没底,因为最近就有好几起儿童失踪案在跟进,只是案子没有分到她这组来,如今的人贩子猖獗,真是不敢深入想象。
想曹Cao,曹Cao到。警局的电话不偏不巧在这个时候来了,覃羽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那头传来赵小丫的声音,“头,你是不是跟我女神去福利院啦?”
“对,怎么了?”
“又有两个孩子失踪了,是学校报的案,你赶紧回来一趟。”赵小丫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仓促,甚至紧张。
“儿童失踪案不是没分给我们么?”覃羽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天晟幼儿园的两个学生,一个叫苏梓菱,一个叫李依依,主要你知道的,这是贵族学校,里面不是高官孩子就是富豪的女儿,所以上边紧张了,让你回来协助调查”
赵小丫后面絮絮叨叨说了什么,覃羽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只是愣愣地挂了电话,必须沉重地呼吸几下才能让自己保持冷静,如果她不冷静,就无法把这个消息告诉严文钦。
失踪的孩子里面,有个叫李依依,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接了个电话脸色这么难看。”严文钦发现覃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发抖,她也算身经百战,历案无数了,怎么还会这个样子。
“文钦”覃羽沉浸片刻,“刚接到电话,依依失踪了。”
严文钦只觉得脑袋嗡一下炸开一般,紧接着耳鸣了片刻,四周只听到风抚过耳边的声音,许久才恢复过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问道,“在哪里失踪的?”
“观山公园,老师报的警。”覃羽上前一步,握住严文钦双肩,“文钦,我马上就赶过去,你别太担心,没事的,我一定会找到她的,相信我。”
覃羽只想让严文钦更加安心踏实一点,有她在,哪怕拼尽一切也会帮她找到李依依。
“我跟你一起去。”严文钦过于冷静,所有的担心和惊恐都被藏在了心里,脸上只有波澜不惊的淡定。李依依是严文卉的独女,严家程就是麻烦,什么都要写申请,打报告,等到批准流程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你先写申请,打个紧急批示的标签,等我寻到蛛丝马迹,就给你消息,到时候你拿到我查到的证据给局里,上面不会不批。”
“只能这样了,你一定得万事小心,找孩子固然重要,你自己的安全也很重要,知道吗?”
严文钦换上一套运动服,将长发扎成了马尾,利索地收拾好拎包,她笑着看了覃羽一眼,“你平时没这么啰嗦的。”
“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不许我去。”覃羽挑眉,她都嫌弃死自己了,不爱絮叨的一个人,总忍不住地要叮嘱严文钦,其实以严文钦的身手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自己庸人自扰而已。
“你要帮我注意文卉情绪,还有,不要轻易跟别人起冲突,你那个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喂,出趟门而已,犯得着跟临终嘱托似的么。”覃羽白眼都翻天上去了,听不得这种话,严文钦微微一笑,匆忙地收拾好行装便出发了。
去安县的路不好开,途径小路和山道,为了便于行动,她特地向严文卉借了吉普车。踏着凌晨的月光,向安县迅速驶去。
安县离a市足足有三百公里,不堵车最快也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这里人口一共才三十万左右,但因为靠着港口,水产业发达,经济水平却很高。虽然城市小,却有种山高皇帝远的感觉,所以人贩子经常走这条路,曾条路,曾经警方破获过一起大案,没想到这些犯罪分子,真是春风吹又生。
虽然到了安县,却有些漫无目,钉子交待说靠着几个港口。严文钦从手机地图上查看过,安县一共三个港口,而且都是运输港,那些人会把孩子安置在哪里呢?
车子停在海边,严文钦从车里出来深深呼出一口气,已经早晨了。她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眼睛,将打印出来的港口地图,用笔标了几个圈圈,准备每个点都去兜一圈。地方小,相信半天就能走完这三个点,总能摸索到蛛丝马迹。
严文钦完全可以调动本地警方来配合自己,但她不想这么做,如果这样高调请求警方支援,便会暴露她的身份,一旦身份被人知晓,家里也必然会知道这件事,那真的要翻天了。
她随便拿了两块面包,充当早点,刚准备发动车子,便接到了覃羽电话。
“怎么了?”
“你看我给你发的信息,钉子后来又详细交代了几个点,比较详细,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打他了?”
电话传来几秒停顿,便听到覃羽心虚的语气,“没,我哪有你想的那么暴力,我是淑女。”
“你啊,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是挺淑女,一做任务比男人还刚毅,不要轻易动手,回头被人投诉,又给自己找麻烦。”严文钦唇角含着一丝笑意。
“是是是,大法官我知道了,对了我给你的跟踪器收好了,千万不能进水,也不能掉了。”
严文钦扶了扶入耳式的耳机,能够像对讲机一般跟覃羽对话,同时跟踪装置也藏在她耳后的鬓发里,“放心吧,我知道,你把东西发来,我得出发了。”
“好。”
打开覃羽发来的信息,节一样的,现在看来,臣妾做不到了
话说两人在这个案子跟磁铁似的,分开又能粘一起去
☆、儿童失踪案九
当她跟着叶萧然到达地方时,严文钦尴尬地别过头去,这灯红酒绿的小宾馆是怎么回事?而且!在经过宾馆的门口,还遇到站街女郎,别提多尴尬了。
两人从那些人面前经过时,引来一阵奇异的目光,真没想到这个小镇虽不大,行业还挺齐全。不过因为是一个交通要塞,通往港口的必经之路,流动客流比较多,才发展了这么多夜市小吃以及夜市女郎。
严文钦真是一路尴尬到三楼宾馆前台,拥挤的前台,就放了一张沙发,一个半秃头的老板望着叶萧然,眼睛顿时放光了一般。再看到叶萧然又带了个美女上来,顿时来了劲,“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啊,美女老板。”
许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虽然极力隐藏自己,但Jing美的五官和天生丽质是无法掩盖的,那老板何曾见过真实版的美人,比电视明星还漂亮。
简直低俗,恶俗。严文钦看到他那对叶萧然垂涎欲滴的眼神,就心生不快。
叶萧然却是一脸无谓,她淡定地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闭上你的嘴就好。”
“是是是是,谢谢老板,谢谢。”这么阔绰的女老板,真是一个人抵挡十个人消费了,老板看到百元大钞,乐开了花,当即点头哈腰。
叶萧然一言不发,很自然地牵起严文钦的手,向定好的房间走去。
严文钦见她轻车熟路用钱打发人,解决问题,一身江湖气,就知道她阅历非凡,经历过的事,恐怕也是她不曾经历过的。
宾馆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很窄的床,就连灯都是霓虹色,墙面上还贴着俗气的“美女照”。大概这种宾馆只是给一些特殊男女关系人提供服务的。
叶萧然走到窗口,将窗帘拉开一半,向外看了看,说道:“你从这个窗口向东南方去,可以看到院子那边情况。”
严文钦发现她脸色有些发白,已经不如白天那样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都很倦怠,加之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直紧绷着自己,不敢松懈。她将包轻轻拉到身前,拉开拉链,正准备取东西,忽然听得楼下有人说,“老头子,屋顶好像又有老鼠,你过来赶走,回头又吃我们家大米。”
是一个老婆婆的声音,严文钦顿时不敢再动弹半分,原来这家厨房里面有人。刚刚她过于关注,没有注意到老婆婆走进来,这种原始的厨房,连个灯都没有。
没想到老人家听力这么好,可见平时得多少老鼠,才能练就她好的听力啊!严文钦不禁感慨,只是好像说曹Cao,曹Cao到?脚边好像有异物经过,她微微转头,轻手轻脚打开微型灯筒,果然是两只老鼠在叽叽喳喳地窜着,还在她的运动鞋上嗅着什么。
“没事,别大惊小怪的,拿个竹竿吓吓就跑了,你把米筒封紧。”只听到老头在院子里倒腾几下,找到一根竹竿。
不好!这竹竿要是这么敲上来,肯定会打到她的头。她迅速以匍匐的动作,向后退去,一个轻盈的转身,离开了屋顶,从围墙一跃而下。
只听到老头骂骂咧咧的一阵埋怨,“死老鼠,快给我死开。”
严文钦尴尬地扶额,所以她变成了死老鼠叻?
还是重新看看有没有地方可勘察情况的,或者她是不是可以转变策略,假装走错路,或者其他方法?正思考着,忽然感到有人接近自己,严文钦没有停下,加快脚步向前走去,但身后那个脚步声也随之而来。
她紧了紧包带,调节到正好可以贴着身体,以免动起手来成为累赘。她迅速转到一个无人的巷子,正想回击撂倒身后那个人,等那人逼近自己,她忽然出手,只是拳头刚出去就被紧紧握着。
那个冰冷的手心很熟悉,那个掌心的温度,只有叶萧然才会有。
“是我。”叶萧然低冷的声音,压着黑暗而来,昏暗的灯火甚至照不清她的样子。但严文钦还是心中窃喜,她握住她肩膀,担忧地问,“萧然,你没事吧?”
“自己差点被人当老鼠打,还担心我。”叶萧然四处看了看,确定安全才敢回头看她。
“我都快成过街老鼠,还嘲笑我?”
敢情这叶萧然在一旁看戏,故意没露面呢。
“我都等你两个小时了,还怪我,这里不宜久待,你跟我走,我找到一个地方,视角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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