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章羽凝挂了电话,坐在水池上,欲哭无泪。发寒发冷,被打针治疗,这系列cao作,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是孤儿,被当年的北辰医院卖给了抗癌实验室,因为无依无靠,无人问津便成了婴儿实验体,后来因为出现耐药性和副作用便被丢到了贫民窟。所以她不可能记得六岁以前的事,或许在被丢弃之前就被洗掉了幼时记忆。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她从出生就被恶魔的爪子,抓住了。现主付这cao蛋的人生,章羽凝苦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她握着最后一针,决定反逼池念一把。章羽凝回到住院大楼,池念的特级护理室在18层顶楼,她还没有苏醒,席梦歌一直坐在床边守着。章羽凝痛苦不已,她去了天台,YinYin蒙蒙的天,像在痛苦地呜咽,最后没忍住,流下眼泪。细长的雨,落在身上没有任何感觉,琉璃市保持着不冷不热的温度,让雨也变得柔和起来。淋雨发寒的病症今年才开始,遇到池念也是今年,被打针也是发冷后,这一切不是巧合。她坐在天台的栏杆,寻望下去,地面的树木都变得矮小,这些低等的生命啊,都是别人手中的玩物,生死也好,长势也罢,都被人轻松控制了。这个世界真令人绝望,章羽凝呆若木鸡地坐着,一直望着楼下,直到耳边传来叫喊声:“章羽凝!”声音很熟悉,焦急又担心,却又亲切入心,章羽凝微微转头,池念支着虚弱的身体站在门边,一步一步地走到雨中。“念念,别往前走了。”席梦歌试图拉住她。池念不听劝,把身体置身事外,她甚至还穿着病号服,惨白无血色的脸,更显虚弱。她眼眶通红,充血严重,像大哭过一番。“你坐在那边干什么,下来。”池念向她伸出手。章羽凝摇头,她坐的位置极度危险,身子一歪一仰就是高楼万丈,掉下去便会粉身碎骨。“我的包在哪?”“这才是你关注的重点吧。”池念似乎在拼命压制紧张的气氛,还在勉强发笑:“别闹,东西还给我,下来好吗?”“你在紧张东西,还是在紧张我?”“我在紧张你,下来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告诉你,但请你下来,把包里的东西还我。”池念还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上前,她那瘦弱的身姿,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章羽凝鼻子一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抹了抹脸,从怀中拿出针管和照片,冷冷一笑:“那么池大小姐,你是要这个照片,还是想要这个针管?”池念眼露惊恐,因为章羽凝的手悬空握着药瓶,只要稍稍松手,东西就会直接掉下去。“小章,你冷静点,下来说,我保证,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告诉我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给我打针?还是告诉这张合照是怎么回事?”章羽凝把在茶餐厅顺出来的照片拿了出来。池念表情痛楚,含泪的双眸,再也忍不住,可她还是在克制隐忍着所有情绪,在努力心平气和地解释:“这些三言两语讲不清楚,你先下来,我慢慢跟你讲,好不好?”“别哄我了,你觉得自己有可信度吗?”“你相信我,相信我!”池念语气急促,生怕出现差池,她试图再往前走两步。章羽凝笑得苦涩,歪头看向池念,泪水模糊了双眼,她胸口像被压着巨石,喘不过气来,甚至想呕吐,她缓了几口气才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出生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才26岁,为什么你搞得像36一样,我是当事人却像个傻子,被人玩弄于鼓掌中,从出生到现在,身边都是算计和Yin谋!”她越说越激动。“不是的,不是的!”“这狗屎的人生真是令人恶心,反正你也活不久了,我也不想看你死,这样吧,我先死,你随后到,怎样啊,池小姐,哈哈哈哈。”章羽凝魔怔了一般,笑着笑着泪水就从眼角滑落下来。池念紧咬下唇,依然伸着手,带着哭腔,耐心地恳求:“下来,把东西给我好不好?”章羽凝各种情绪上涌,绝望之心透着憎恨,甚至有些厌世,即便池念的目光几近哀求,她还是松开了手,让药瓶直接顶楼掉落下去。“不要!”池念冲到天台边沿,疯一般地要去挽救被丢掉的药瓶,眼看就要冲出去,章羽凝忙跳下来拉着她,她反手一巴掌直接甩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池念崩溃了,泪水夺眶而出,她拽着章羽凝衣领拼命摇晃,怒吼哀嚎:“你为什么要破坏我最后的希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章羽凝任由她摇晃拍打,眼神空洞无神。“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那是救你命的药,你为什么要这样?”池念攥着章羽凝大声哭泣,最后无力地靠在章羽凝怀中,说:“我没有时间了,我不能再回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 重回初见池念的朝气和活力被这个残忍的世界杀死了。在充满绝望的现实中,她曾心如死灰,即便微弱的希望燃起了灯火,依然害怕熄灭。白色记事簿第一页:4平马大道上,一辆疾驰而过的黄色轿跑,被十字路口的重型货车撞飞,翻转两周后再次撞在了电线杆上,车头尽烂,车里的安全气囊弹出,立面的人满脸是血地仰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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