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前来拜访的,不是别人,还是为了送信而来的关翎绮。
只是这回上韫卿家来叩门,可不只是送信这麽简单的事儿。
入了门,与夏侯月姬打过照面,便自个儿绕到後院来的翎绮,方接近靠近庭院的廊道,就听见韫卿练枪时,那虎虎生风的声响,间或夹杂几声吐息时的娇喝;她浅笑着摇摇头;这般大动作,再加上方才月姬明明看她手上拿着剑,衣着也像是练武时的装扮,却没多作置喙便知,月姬当是默许了韫卿,让她去完成自个儿的心愿吧?
早在韫卿每日往自己家里跑时,她就对月姬这头的反应好奇的紧;心细的韫卿,对於自家娘亲的这分t贴,自是不会看漏。
静韬大概在里头吧?她站在廊柱下看了一会儿,直到韫卿的枪法走到一个段落,这才缓缓从暗处现身,「好!果然不愧是韫卿。」她鼓了鼓掌,满脸笑容的踱到庭院中,迎上韫卿那充满讶异的眼神。
「翎绮……姊,你什麽时候来的?」汗如雨下的她想也想不到此刻居然能见着翎绮,既是惊讶却又喜悦,「你……这是做什麽?」她指的,自是那身装扮,以及手上的佩剑了。
她没立刻回答,开口就是对韫卿的赞赏。「想不到你自个儿在家练习,也能有这般成果;b起前些日子又是长进不少。」翎绮笑指着她的俏鼻,目光透着几许揶揄味儿,「瞧姊姊此刻上门,又给你带了什麽?」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翎绮姊姊!」静韬看见她,也急忙从室内跑了出来,绣鞋都还来不及穿妥呢。「又是平哥哥差你送信来啦?」
「可不是吗?我那个大哥还真是食髓知味,有一就有二,真是。」讲到那个见se忘妹的关平,翎绮免不了又是几声数落,但换成对韫卿说话时,却又是另一个样子,「不过为了韫卿妹子,我当然还是得勤快些;至於我与大哥的帐,就等回来再算吧。」
韫卿接过信纸,正犹豫着要不要即刻就拆开来看,不过在旁边两个人的鼓噪之下,这犹豫很快就消失於无形;她拆开信,就在这昏暗的天se下读了起来。
「大哥究竟写些什麽?」韫卿读信的速度极快,饶是大哥洋洋洒洒,写满了整张信纸,但是韫卿三两下便能全收入眼底。
「他受伤了。」韫卿道出信中最令她在意的消息;她看见时还有些不敢置信,後来才知道他居然主动领军伏击,因兵员数少,这才受了点伤。
纸上是这麽说,但韫卿想也知道究竟里头略过了多少胆颤心惊的场面;想到那个身强t壮,挨他几棍犹能笑着说「不碍事」的关平,在战场上受了伤,她便不由得担心起来。
只是从这信上所写的来看,只怕他是不愿让她多c这个心,亦是顾着自己的面子;他敢情忘了他这是头一回随军出征?在武陵郡那场胜仗莫不是让他冲昏了头?不然他怎敢如此胆大,不仅主动请缨应战,且还率着少数兵力前去伏击,落了个伤痕累累的下场?她是又急又气,恨不得现下就将他提到跟前来,好好说他一番。
「没事儿嘛,这上头他自己不是说只是些皮r0u伤,无恙的吗?」翎绮浏览一回,找着了关平诉说自个受伤经过的几行;知道他不想让看信的韫卿担心的翎绮g唇,特意佯做不知,还反过来拿信上的内容宽慰她。
「真的吗?信里头究竟写些什麽,我也要看!」那惟恐天下不乱的静韬,自然也不会放弃凑热闹的机会。
翎绮就这样将信交给静韬,「韫卿,瞧你一脸担心的,大哥他说没事儿,那就是真没事儿嘛。」她上前几步,轻巧的搭上她的肩膀。
「翎绮姊别看他这麽写,实际情况铁定不是这般。」韫卿指着信;以她对关平的了解,她相信自个儿猜想的肯定没错。
「哦?那依你之见,实际情况又当如何?」翎绮睁大眼睛,一脸惊讶模样,像是对这推论浑然不知。
「当然是严重多了,我看他右臂大概也未幸免於难,瞧那字迹,可不如前面两封那般有力。」韫卿心细,就连字迹上那该点捺使劲处,都能得知关平受伤的些许情状。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你尽管放心吧,我那大哥命y得很呢,你不也看见了?或许他伤得颇重,但至少还有气力写信来给你报告。」
「这倒也是……但是……」那双柳眉不自觉的纠结,芳唇紧抿;难得平时心如止水的韫卿,居然为这种事情动了情绪。
「韫卿啊,你知不知道你现下的模样像什麽?」翎绮笑意更炽,望着一脸担忧的她,准备取笑一番。
韫卿突然警觉,但却发现自个儿又掉入了翎绮的陷阱,「我的好姊姊,你可不可以别再拿这种事儿取笑我了?」但这回她的反应可不如翎绮的预料,「关平他可是受伤了,即使并未伤及x命,你难道不应为他担上一份心吗?」
翎绮被韫卿这麽一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吐了吐舌,「是该。」眼看韫卿语调中浮现了些火气,还有另一件事儿要办的她,选择在此刻收敛些,「你别气、别气嘛。看你平时总是纹风不动,难得有件事儿能让你担忧,我们也觉得挺新鲜,是吧?」她往身旁的静韬望去,而静韬也很是配合的点点头。
韫卿看着眼前两个好姊妹,顿了顿,决定不继续在这件事情上与她俩计较,只是从静韬手上收回信来,「韫卿,除了受伤之外,大哥是否还有提到其他的事儿?」看见韫卿将信装回信封里,准备收进内室好好保存,翎绮深怕她忘了另一件事儿,好心的开口提点。
「翎绮姊方才不也看了信?还有什麽重要的事儿吗?」韫卿回头,反而将问题丢回她身上。
翎绮选在这个时候扮起无辜相。「我刚才只注意着他受伤的那段,其它的可不敢多看。」
「他还说要我找个人对练枪法。」除了些支微末节的小事儿,韫卿能想到的内容,大概就只剩这一项。
翎绮得意的笑了起来;这个大哥,心思简单的让人连猜也不消猜便能得知。之前信里头的内容,透过韫卿的口,她大概都知道了个十之七八。即使身在远处,得知韫卿练枪碰着了难题,他还真动脑筋要来给韫卿解答呢。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找谁才好?」
韫卿浅浅摇头,走回翎绮面前,「并未。」她见翎绮笑得开怀,不禁起了疑心,「翎绮姊,难道你知道?」
翎绮颔首,「我知道,而且我正巧想给你引见引见。」
这话着实g起韫卿肚子里的疑惑,「谁?」
翎绮亮出佩剑,一派正经的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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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h忠这厮还真有两下子。」鸣金收兵,回到大寨的张飞,正与关羽同在帅帐里头;而张飞提的,仍是发生在早上的那件事儿。
即使现下已是h昏时分,士兵炊饭的烟缓缓上升,整座大寨到处可闻到米饭的香味及焦味;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但张飞只要想起关羽与h忠两人於马上激战,最後居然是关羽出手搭救h忠做结,便觉得啧啧称奇。
这事儿大概也只有他这个二哥做的出来,换作是他,在那当头就算想收手,只怕也是来不及了;不过擅自放走敌将,导致攻下长沙的计画y生生的推迟了一天,且也未照着孔明军师的计画行事,张飞不禁打了个冷噤,明儿个、明儿个一定要拿下长沙不可啊。
坐在桌案前,相较於那个在帐里踱来踱去,打从回来後便不肯安静下来的张飞,关羽却是摊开纸张,握起笔来练字,一副纹风不动的模样。「这也难怪孔明先生yu将之纳为己用,不是吗?」今日实际对阵,方t会了诸葛亮ai才、识人之明,凭h忠的身手,若真能向刘备效忠,入了他们阵营,无疑更是多了一名可当大任的猛将。
「这麽说回来,二哥你今日特地饶他一命,莫非是想起了军师的吩咐?」
「欸,临阵交锋,哪里想得到这麽多?」关羽书写罢,将笔搁於砚上,轻撩长须,「你也是见识到的,h忠的刀法凌厉巧妙,我若不拿出十足功力,只怕要败在他手里。」他眉头攒紧,严肃模样是张飞少见的。
看着那把满是缺痕的偃月刀,张飞点头附和,「二哥,时日无多,明儿个非解决韩玄不可。」粮草已快见底了,又不知诸葛亮的支援何时抵达,当初他率兵前来时还曾向诸葛亮夸下海口,以他与关羽的实力,取长沙如探囊取物;但明儿个数来已是他抵达大寨的法,只见他且战且退,而韫卿更是欺身上前,以曜月蔽之眼se。
崩云先击向大戟枪杆,而後以曜月击打刘瑰左臂;刘瑰吃痛,大戟差些脱手。韫卿见机不可失,以盾制其右臂,而崩云隐於曜月而出;刘瑰肚腹遭刺,登时跌下马来。
此时关平亦率众突围,赶来搭救,「韫卿!」他策马上前,只见一旁蜀军目睹大将落马,顿时乱了阵型。
她只挑了挑黛眉,轻扬手中崩云;关平浅浅一笑,「且先去主公那儿会合。蜀军气数已尽了。」
果真如关平所言,刘瑰si後,东门蜀军群龙无首,刘循深知敌不过,便献上佩剑铁盔,率剩余兵马尽降刘备。
与此同时,西门h忠、魏延亦生擒了吴、雷二将,刘备得知,心下大喜,遂即命将士以江水灭火,并赶工修筑城门。
过程虽几经曲折,但终是於此日得了雒城;刘备率军入城,对城内百姓秋毫无犯,并请来吴兰、雷铜二将,赐酒压惊,劝两人降之;二人深感刘备恩德,顿首请降。对於剩余蜀军,亦是仁义相待,甚得人心。
另一处,庞统领两千将士,行至落凤坡;除打理当日遭乱箭s杀的己军弟兄外,亦为他家两位姑娘而来。
只因季苓是他视如己出的nv儿,而静韬不只是将来yu继承他绝学的ai徒,更是韫卿宝ai的亲妹子。
两人皆是他的心头r0u;她俩用计代他受劫,虽是令他捡回一命,但若她俩因他而si,就算自己得以存活,心底又哪能好过呢?
即使前些日子关平每晚皆派数百名将士0黑搜索,但皆无两人下落;庞统心急如焚,等不得刘备传来捷报;败张任後,随即领兵来寻。现下是大白天,视野b起夜晚好得多,而刘备领兵正与雒城守军交战,自顾不暇,因此他便命将士开口喊二人姓名,以引二人与之相认。
大张旗鼓的找了一个时辰,庞统驭马来回踱步,纵使神se如常,但心却不由自主的渐往下沉。莫非苓ㄚ头与静ㄚ头已……庞统惊觉,立刻打消念头,她俩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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