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易的电话为什么打给自己,倒是不难猜到,那次相见前,谢琦也跟他短暂的介绍过谢巡意。这个弟弟是他在谢琦发生意外之后,翻找他遗存的手机才发现的通讯方式,他无法克服对谢章的畏惧告知谢琦的死讯,只能拨通了谢巡意的电话。
“好,节哀。我这边今天过来处理,你暂时等待就行。”青年声音平静,在得知消息后也未曾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并未问询过多,只说今日内就能到。
挂断电话后他把消息告知了谢章,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只让带回骨灰。
随后谢巡意让秘书申请航线后取消了下午的会议,并整理完近期重要公务内容后交给特助,三小时后登上私人飞机,机上还在处理文件。
来接应的车辆又开了两个小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才到了崇山市下一个极小的落后县城,他来之前已经安排好将兄长的遗体送到县里殡仪馆停灵。
看到姜易的时候,他还在哭。红肿的眼眶与shi漉的眼在他一个并不瘦弱的男性身上竟然不觉违和。
谢巡意与他视线相对时,他好像是寻得什么天大的救星一样,像在电话里时用拖长的,故作乞怜般以软不成声的音调喊自己:“阿弟……”
不知晓这是哪里的叫法,谢家也无人承认他的身份,他倒是会讨巧攀关系,也难怪谢琦甘愿为他放弃一切,现在连命都没了。
但谢巡意教养斐然,纵然这般想,外表却毫未展现,甚至轻声应他:“嫂子。”
姜易对于他的称呼极不自在,但是如今也没Jing力纠正,只能先同他解释起谢琦的意外。
两人从五年前来到崇山市下一个村镇里按谢琦的愿想彻底避世隐居,平时自给自足倒也够用。谢琦出来时带了自己的相机,前段时候说想凑钱换个镜头,就跟村里的大哥一起上山采草药去县里卖给中药房,没想到这天雨后泥泞地滑,摔到了十多米的断崖下面,人没了。
朝夕相处的人五年了的人如今冰冷的躺在那,说不了几句男人微垂的眼睛又蓄满了泪。
太能哭了,谢巡意想。
他好像天生感情就不丰沛,完全不能理解这人是不是一直这样爱哭,就和曾经一样,嘴角的酒窝一抿,眼眶红透,就有水珠浸shi眼了。明明身高体壮的,却总想要眼泪惹人垂怜他,安慰他才好。
下午法医就确认了谢琦的意外亡故,两人在崇山很少与人交往,村里人交情凉薄也不会来悼念。安排好后续的事,谢巡意就准备让司机送姜易先回去。
姜易知道谢琦与谢家的决断,谢巡意的帮助让他感激万分,却不知如何招待,县里最好的宾馆也不过就是个快捷水平,明早一早就是遗体的火化,这让他担忧起其夜晚的休息了。
“巡意……你要不和我回去睡吧,家里舒服些,明天也不用再多接我一道了。”他嗫嚅着邀请,让谢巡意一愣。谢琦还没下葬,他认为这样的环境下,还是以避嫌为好。
但结果是司机被通知离开自行住宿,青年安静地开车,带着姜易回到了他生活几年的乡中小院。
几十平的小平房里充满生活气息,甚至谢琦的很多遗物还散落在家里。姜易一边给谢巡意准备洗漱的用品,一边沉默地把谢琦的一些遗物统一到箱内。从最初接到消息后到现在,谢巡意发现男人平静了许多,也不再一直哭了,只是时不时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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