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至少十年前发生的故事了。
那一年,我因为一些不便细说的缘故,到一个深山老林里施工,具体在哪里,不方便说,只能说,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
当时,这个深山老林里,只有一个连队驻扎。
一座红砖砌成的大院,一栋三层小楼,坐落在树林的环抱之中。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夕阳穿过树林,落在院子里,在篮球场上,他们正在打篮球。
有的穿着深绿色的体能短袖,有的光着膀子,都穿着深蓝色的体能短裤,黑袜,迷彩鞋,很标准的部队装扮,朴素,简单。
刚进院子,就能听到他们野兽似的嚎叫声,叫好声,篮球打在水泥地上,啪啪作响,投到篮筐上,又砸出咣咣的声音。
这么荒郊野岭的地方,他们愣是弄出来好大的声势。
指导员过去跟他们沟通,找他们的连长,一个年轻的战士抬头高喊:“连长,又人罩!”
这口音逗得我想笑,我忍不住贪婪地看着球场上裸露的那几具健壮的rou体,黝黑,结实,肌rou明显,浑身都透着野性。
一个穿着汗shi短袖的高大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边走边撩起短袖下摆擦汗,那从肚脐延伸下去的浓密Yin毛,轮廓清晰的腹肌,一下就把我眼睛抓住了。
他松开手,chaoshi的短袖贴在他的身上,那方形胸肌的轮廓,还有两颗有点激凸的nai头,甚至连八块腹肌的轮廓都被shi漉漉的衣服给显出来了,真是太色了。
等走近一点,他带着满眼疑惑,打量了我们一圈,最后看向了我们指导员。
这人,个子挺高,宽肩阔背的身材,天然一副爷们样,脑袋却有点方,还不是长方,而是有点扁方,看着就感觉没有那么盛气凌人了,冲淡了他这雄壮身材的压迫感。
他脸上表情挺严肃,瞪着眼睛,嘴巴两侧有两道瘦出来的褶,不带笑意。
指导员和和气气地跟他说明来意,总部过来的人,也在旁边帮腔。
我们这一伙人已经出来好几个月了,现在是风尘仆仆,人困车乏,像一伙儿难民,现在好不容易到个有营房的地方,本来想着能住进屋里,没想到,这连长硬是只给我们划了一块草坪。
虽说我们带着帐篷行军床,可谁爱这么住啊?指导员和我们连长上去沟通半天,那边就是不松口,就说地方不够。
三层小楼,几十号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腾是能腾出来的,就是他们这一个来月的生活质量会大大下滑,得和我们挤挤巴巴。
就看愿不愿意了。
从结果来看,这位爱兵如子的连长,不愿意。
没说通,我们也没招儿。太阳都下山了,我们打着照明灯,开始搭帐篷。
老班长们都挺气,小声骂骂咧咧的,到了晚上十来点钟才把帐篷布置好,躺床上的时候,我腰都快断了。
指导员也不高兴,跟我说:“这人,瞧不起咱们。”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
我们手底下这伙人,天天施工,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有力气是有力气,麻利也是麻利,就是没个兵样儿。
看看人家,晚上拉出去跑五公里,那速度,奔马似的,口号喊得嗷嗷的,最后回来的时候,还冲刺了一公里,这连长跟头牲口一样一马当先,最先跑回来的,真他娘的是嗷嗷叫的连队嗷嗷叫的兵。
我虚着眼,看着那边站在夜幕中点名,这身材,各个拎出来都是极品,真是饱了眼福了。
唉,我这人,看见男人长得好,就心软,所以我劝道:“人家是铁打的,咱们是打铁的,瞧不上就瞧不上。其实我看也不是为难咱们,他们这地方也不大,挤挤巴巴的也容易有矛盾,咱们自己住自己的,不容易出事儿。就一个月,以后谁也见不着了,忍着呗。”
指导员也就是面子抹不开,想要个台阶,听我劝完了,舒心睡了。
我躺在床上,掏出手机,下意识点开了小蓝。
这荒郊野岭,最近的村子在十几里地外,最近的城市在二百公里外,我打开小蓝怕是只能找个鬼魂撩sao。
没想到,09k,有个人,最近上线时间,5天前。
这不会就是个路过的吧,点开看了一眼动态,我感觉不对劲。
国旗,卫兵,首战用我用我必胜,还有一幅墙上画着的宣传画。
我站起身走到帐篷外,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见,但是我隐约记得,下午看见过这幅画。
这个名字只有一串数字字母的人,就在这个大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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