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这麽一说,毕灿礼眉毛微扬,看着被他气得不轻,「没情趣!」
尔後起身离开,毕灿礼都走了江有秀怎麽可能留,乖乖地跟在他身後,知道他在生气也不敢靠太近,心里又怕自己走丢只得亦步亦趋,要是放在以前两人不开心了,回了家关上门脱了衣服就能解决,可是现在这样的他该怎麽办呢?
回到家後,毕灿礼接了一通来自於高肯芝的电话,她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联系他了,今日打来也只是询问明天能不能一起吃早餐,这头,毕灿礼回眸瞥了一眼跟在他後头进门的江有秀,想起刚才在公园的情景,故而义愤填膺地答允了高肯芝。
江有秀当然也听见了。
「明天早上不用准备我的早餐,我要跟朋友出去吃。」
江有秀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外头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好险他们已经到家,这才想起窗台边晾着的衣服还没收,该淋sh了。
因为心急,他快步地走向晒衣间,沙发上的毕灿礼本以为他会开口问个几句,想不到他却直接离开客厅了??
不肯认输的毕灿礼跟着他来到晒衣间,只见江有秀正忙着把临窗边的衣服挂往里头,那里几件多着是毕灿礼的白衬衫,江有秀还记得,小时候自己的学校制服衬衫总是会被晒在日头下,穿起来暖烘烘的,闻起来香喷喷的,他认为毕灿礼应该也会喜欢。
「你生气啦?」毕灿礼站在门槛上,没有打算上前去帮忙,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问。
「我没有啊——」江有秀将半乾的衣服整整齐齐挂上晒衣杆,亦是没有回头,「不是你在生气吗?」
毕灿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就不相信他真的不吃醋,转而笑了几声又开口道??
「没有就好,明天跟我约的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想要的nv人,她叫高肯芝,爸爸是法务部部长,也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家里很有钱,脸蛋和身材也都是没话说,我们发展得还不错,她说过,她非我不可。」
那头的江有秀依然静静听着,听着毕灿礼停下,这才愣愣地喔了一声,当作回覆。
看他如此淡漠的反应,毕灿礼再也按捺不下,走近他,扯着他的手臂,「我说,我明天要去跟别的nv人约会了,你听见没有!」
江有秀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晒衣间空间不大,毕灿礼这麽一吼,回音颇大,他点头,答道:「我听见了。」
然而他答了,毕灿礼却不乐意了!
「以前就连我跟男同事多说两句话你都会吃醋,现在我都明摆着跟你说我要跟别的nv人出去约会了,你还没反应?江有秀,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失忆,你就是心里没有我了!」
唉呀,那是毕灿礼正前方没有放着一面镜子,不然他就能看见现在b问着江有秀的他多像个深闺怨妇,颐使气指的控诉着眼前人有多刻薄了他,殊不知江有秀也只是蒙着脑袋,不知道该怎麽回话。
看着毕灿礼眼神里充满怒意,江有秀旋过身子,踱步来到他的跟前??
「从刚刚在公园就是你先生气的,我们分手了这件事是你告诉我的,我还记得一个多月前你用着这个理由想把我从这里赶出去,今天在公园也是你先亲我的,那就当作是一时的情不自禁,但我那样问你有错吗?」
不曾想过江有秀会如此正经八百的回答,毕灿礼还不太适应失忆的他??
「至於你明天的早餐约会,我的心里不是没有你,而是太在乎了,我不想因为我的不愿意造成你的不开心,所以我懂得尊重你,不去g涉你交朋友的权利,但是你现在这样闹着向我吼,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的心里其实还有我。」
在江有秀义正言辞的说完後,毕灿礼立即红了眼眶,因为忍不住心中的羞愧感,朝他大声怒吼:「我才不喜欢你呢!」
从公园回来时情况本来没这麽糟的,毕灿礼原本只是想激一激江有秀,看看他会不会像以前一样的反应,殊不知两人这麽一来二去,讲理的江有秀不吃这一套,居然把气氛ga0得来越来难堪。
然而,江有秀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麽,但他也真的没说错什麽,只是他说的刚好都是毕灿礼不ai听的。
当天晚上,为了赔罪,江有秀在网路上的视频平台找了蛋糕制作的影片,现学现卖,烤出一炉原麦se蛋糕,看着卖相不错,在他的记忆深层还记得毕灿礼最ai吃甜甜的食物了,希望他的心情能够因为这一块蛋糕而好起来??
「晚餐准备好了,我还烤了蛋糕要给你吃,你出来吧!」
要说失去记忆後江有秀最退步的就是哄毕灿礼这一方面了。
以前的他总是能轻易的将毕灿礼拿起放下,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高姿态,常常压得毕灿礼喘不过去,可总归拿捏得宜,可现在的他明明拿着条理与他分辩,却分外使毕灿礼无地自容,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晒衣间争吵後,毕灿礼将自己锁在他们的房间里头,不管江有秀说什麽si活就是不应声。
门外的江有秀实在懊恼,可又不敢直接撞门进去,就怕毕灿礼会更加不开心,碰了一鼻子灰,再度挨着门板说了几次对不起,里头还是没反应,实在没办法了,随意吃了晚餐後把毕灿礼的份准备妥当,连同蛋糕一起摆在餐桌上,早早进了另一间房间里头关灯休息了。
毕灿礼搬回来透天宅後,特意将原本的工作间改回了一般房间,因为江有秀不敢跟他睡。
夜幕降落,独自在房间里的毕灿礼听见对间门板关上的声音,他知道,那是属於江有秀的t贴,时间不过八点,知道他有过八点不食的习惯,於是趁早躲起来,就是想让他赶紧出去吃饭,这一点,毕灿礼还读得懂他。
想想,这一个多礼拜里与失忆的江有秀相处的确十分不习惯,他承认,自己心里是有江有秀的,因为虚荣心才决定要离开他,但老天爷开了这麽大的一个玩笑,让他忘了自己,迫使毕灿礼得继续与他纠缠不清??
以前的那个他不讲道理,任何事情以己为先,可到了最後关头,他只用了一句承诺便愿意放他走。
如果後来你发现那个nv孩子不适合你,那就回来我身边,好吗?
现在的这个他思绪清晰,一切事情凭他作主,坚持的同样只有一个要求。
只要有你在我就不怕,只要我还记得你,我就一定能够找到我自己。
绕来绕去,毕灿礼还是挣不开来自於江有秀的喜欢,不管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付出的他总是不求回应,今天的一席话更是直接戳破了他的假装,他喜欢他,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愿意为他伏低做小,只要江有秀一直这麽喜欢他就行了。
真是好卑贱的想法啊??
依然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微凉的十月底,一呼一x1的气流中弥漫的清冽,远在枝头上的露珠迎光粼粼,辉映着碧蓝se的天空,日头上升,渐渐舒醒的人群们走上街道,奔走劳忙,为这个城市划开沉静。
柔软的大床上,江有秀拥着怀里的毕灿礼,两人难得穿上可ai的动物睡衣,这全是昨晚江有秀打赌输了的後果,一只小狮子和一只小猫咪。
然而,如此适合美好的时光,莫名地也非常适合做一场荒诞的梦呢??
在他的梦里,毕灿礼穿着一袭纯白se的西装,在远处与他深情对望着,而这头的他亦是西装笔挺,站在红毯的另一端,捧着花束和戒指,等待他的款款来到。
「毕灿礼先生,你是否愿意承认这个男人做为你的丈夫?一辈子顺服他、ai惜他、安慰他、尊重他呢?」
神圣的台前,身穿祝祷服的牧师正站在那儿,衔着微笑,对他们庄重地说道——
毕灿礼目含泪光,双手与他紧紧交握,望着眼前的江有秀。
「我愿意,我将一辈子顺服他、ai惜他、安慰他、尊重他,我最亲ai的有秀。」
「我就知道你一定非常想要嫁给我??」床榻上,江有秀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嘴角都快挂上眼角边了,口中喃喃自语、念念有词:「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很ai我,我们结婚吧!」
怀里的毕灿礼原本就是半梦半醒的,根本没听清楚他说什麽,只是被他低声不断的呓语给弄醒一半??
「江有秀——」毕灿礼艰难地张开眼睛,看着他脸上一副奇怪的表情,忍不住往他x膛上拍了一掌,「一大早的,说什麽梦话呢!」
这边,江有秀也还没醒全,忽然被毕灿礼捶了这麽一下,眼皮子瞬间弹开,脑袋混沌,双手依旧有着下意识拥紧了怀里的他,嘴边的微笑未散,再度闭上眼睛,想着梦境、想着早晨、想着等一下该准备什麽早餐、想着昨晚两人睡前说的话、想着之前分手的前一夜、想着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着毕灿礼笑的、哭的、怒的、所有的表情,想着想着想着??
咦?等一下!
他怎麽能想到之前分手的前一夜?他怎麽能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倏地,江有秀瞪大了原本迷糊的双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空荡荡的上头如同投影幕,一帧帧拨映着这一个多月以来失忆的他,毕灿礼是如何与他相处的。
不用说,那必须是b之前还要好的!
要说以前,毕灿礼怎麽可能随意调戏,但那天在厨房里,他一步步朝他靠近的样子,是如此迷人。
要说以前,毕灿礼怎麽可能主动示好,但那天在公园里,他低下头吻住他的瞬间,是如此难得。
要说以前,毕灿礼怎麽可能大吃飞醋,但那天在洗衣间里,他着急又发怒的情绪,是如此揪心。
然後,江有秀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他恢复记忆了!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一阵十分痛苦的哀嚎,虽然前段时间失忆,但现在的他可是把全部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失忆前、失忆後,毕灿礼对待他的感觉也绝然不同,可是怎麽就在这麽关键的时刻全都想来起来了,那江有秀现在该怎麽办啊?
「你怎麽啦?身t不舒服吗?」
原本睡着的毕灿礼当然也听见他的哀嚎,现在的他和不同以往,特别需要他的关心,毕灿礼立即翻了个身起来,认认真真地问着他,目光里还带着些许期待。
但,也就是因为这份目光,江有秀不能坦白,呆呆地回答:「我没事。」
你想想,如果毕灿礼现在知道了他恢复记忆的事,又想着和他分手怎麽办?不行,得装。
这天早上以後,毕灿礼依然正常上班,独留假装失忆的江有秀在家。
但他前脚刚走出门,後脚,江有秀走进房间里头,换上了一身正装,刻意戴上他的老总眼镜,从柜子里掏出了他的车钥匙,出门。
车内,他理了理领带,反s在後照镜里头双眼泛着jg光,车子启动,目的地世安集团。
原本,江有秀出现在世安集团本就不奇怪,可当他推开董事长办公室大门时,里头坐着的王荣瞪大了一双用了五十几年的老眼睛,「有秀,你怎麽来上班啦?」
一旁,徐嘉昌不知道事情原委,听着王荣这麽问只得抓抓头,没有说话。
江有秀恢复一贯沉静,「一个多月了,把公司报表整理来给我看看吧!」
这头,毕灿礼最近又接上了一件大案子,交通部杠上立法院,因为江有秀失忆的事他有些分神,幸好有叶扬雪一路帮衬着。
「今天下午就要开始走法院了,一审的胜算应该不大,我那边会先开始准备二审上诉的资料,你先看看。」
四组组长办公室里,叶扬雪穿着一席深黑se的正式套装,一头长发优雅地披在肩上,唇间泛着大器的yan红se,正坐在毕灿礼办公室的沙发上涂指甲油。
自从她回来之後,整个人都变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叶扬雪再也不是实习那会儿单纯的模样,她没有蒙娜莉莎那种见人就笑的习惯,也少了保持与新台币一般让人见了就喜欢的寄望,现在的她只做自己想做的,连吴俐昆也镇不太住她了,现在她的所有事全靠毕灿礼做主。
毕竟叶扬雪真真正正是个底子优质的律师,法务部还不想错过,甚至有想替她开五组的意思,只是怕她做人做事的劲道太过吓人,留不住下属罢了。
「行啊——」毕灿礼用了几分钟将桌上那几份资料看了遍,满意地笑道:「想不到我的习惯你都还记着,不错唷!」
「我可是你亲自调教出来的,更何况,现在的律师司里,要不是有你罩着我,恐怕我都得在走廊上蹲了。」
「那你就好好收拾起你的脾气,明明刚开始来的时候不这麽吓人,怎麽休了个长假回来跟吃了zhaya0一样,一点你就爆!」
叶扬雪将那十根亮晶晶的指头来回吹匀,语气淡然:「他们不知道,难道你还会不知道为什麽吗?」
毕灿礼叹了口气,原本一个青春yan光的nv孩子忽然变得从容镇静,任谁都不敢相信,叶扬雪是他一手带起来的,自从她重新复职後,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连他也看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麽,对於所有人只有一种态度,怼。
好险,毕灿礼还属於在所有人之外,她对他还是能好好说话的。
然而,再和她谈起宋知轩的话,那又是另一种情绪,在一定的范围里,毕灿礼很少提及他的事,甚至最近和宋知轩的互动也少了许多,毕竟在他心里,这次宋知轩是真的做错事了。
「对了——」将完事的指甲油瓶盖拴上,叶扬雪忽地问道:「看把你最近忙的,江有秀怎麽了吗?」
面对这个问题,大班椅上的毕灿礼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向叶扬雪坦白??
他还是没说。
想起王荣因为江有秀失忆而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以及矗立在他身後那幢高大伟岸的世安集团,毕灿礼怎样也没法儿向叶扬雪诚实??
反观,虽然现在的江有秀什麽都想起来了,可王荣还是拧着苦大仇深的表情望着他。
「你说什麽——」江有秀就坐在董事长的大班椅上,听着桌前瞪大眼珠子的王荣诚恳地问他:「你恢复记忆了,可是灿礼不知道,为什麽啊?」
「我失忆是临时的,那时候其实他b我还要慌张,怕我骗他还带我去过医院做监定,後来知道是真的,念头一转,上赶着把我撵出他家的,好险那时候的我还不笨,si赖活赖的赖着不走,现在想明白了,他的个x本来就善良,刀子嘴豆腐心,加上後来看我失忆後的那个可怜样,倒是让他舍不得,原本说好的分手也就没谱儿了,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我好了,那还不得继续跟我闹着要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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