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黎抱著肚子，差点咳出血。

    当然想过，他就是想把杨旭折磨得痛死，让杨旭永远忘不了他。但是不管他怎麽伤害杨旭，在那个人心里永远都敌不过父亲的一点点温柔。

    那双空洞的双瞳就像在轻蔑他，否定了他付出的一切，让他看起来像个滑稽的小丑。

    父亲把杨黎拖到浴室，打开淋浴的冷水往他头上浇，“你给我冷静的好好想想。”

    已经快入冬了，冰冷的水犹如带刺的刀勾，割伤了触及到的皮肤，留下一阵阵刺痛。沈重的水柱击打在杨黎的後脑勺，仿佛透过了皮肤，侵入到体内，冲击著他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杨黎觉得眼睛有点痛，水都进到眼睛里了，让他的眼睛红红的。

    结果，他到底在求什麽呢？

    他早就很清楚，自己永远不可能得到杨旭，或许只是不知道该怎麽结束，只是想要一个停止的契机。

    大概只是想要谁来揍他一顿，制止他无法控制的心脏，让他可以不要再深陷下去……

    第二天，杨旭搬了出去，父亲对母亲说他从前的一个老师想教杨旭画画，杨旭搬到老师那里住比较方便。

    母亲虽然不支持，但是也没有反对。

    父亲就这样拉著杨旭的手走出这个生活了14年的家。

    杨箬暮带杨旭去见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和杨箬暮一样也总是满世界跑，不一样的是他还单身，所以家里就像摆设一样总是闲置著。

    两个人没什麽寒暄，他们太熟了，朋友直接把钥匙丢给杨箬暮，叫他记得帮忙打扫，就急著去赶晚班的飞机。

    “这里到学校要坐公交车，生活费我每个星期给你。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个学期结束我帮你办转学手续，学校你自己选。”杨箬暮边说边帮杨旭整理行李。

    杨旭只带了些衣服和书，杨箬暮印象里，小孩子总是有很多玩具，吵著这个一定要带，那个该放哪里，但是杨旭什麽都没有，好像什麽都可以丢弃。

    他家的两个小孩看起来乖得不得了，骨子里不知道有多难搞定。

    杨箬暮低下头拿书，正好碰到杨旭抬起头，两个人的鼻子差点撞到一起。

    杨旭觉得心里有点紧，想要躲开，但是想到对面的只是他的父亲，突然不知道该怎麽办了。他就这样定定的跟父亲对视，想不出普通父子间碰到这种情况应该怎麽应对，而且也好像错过了站起来的时机。

    脑子转了半天，杨旭挤出一句“对不起”。

    父亲拉著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对他说：“每天给我打电话。”

    “嗯……”杨旭的心跳有点快，被父亲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不要随便开门，有什麽事情一定要马上找我。”父亲拥著杨旭，好像怀里是只猫一样揉著杨旭的头发。

    好在怀里的猫也很享受的样子，软软的贴在他胸前，乖乖的回答：“知道了。”

    杨箬暮帮杨旭整理好东西，陪他吃晚饭，一直看著他上床睡觉才准备离开。

    他刚转身，杨旭就扯住了他的衣服。

    “爸爸……”杨旭坐起来，他希望父亲能跟他住在一起，但是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任性得有点过分，所以作为替代，他向父亲要了一件东西，“可不可以把手机上的吊扣送给我？”

    杨箬暮的手机吊扣是一颗未经打磨的红色刚玉，很小一块碎片，是学生时代一次旅行的纪念品，看得合适，就从来没有换过，陪了杨箬暮快20年了。

    杨旭从来没有主动开口问杨箬暮要过什麽，所以他唯一的要求杨箬暮又怎麽可能拒绝？况且作为让杨旭一个住在外面的补偿，一点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