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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饭菜准备好,他再一次敲响了翁淑丽的房门:“妈妈,已经不早了,出来吃点东西吧,我煮了你最爱吃的鸡rou粥,还有凉拌小菜。”
说完以后,他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翁淑丽仍然没有吃饭。他靠在门边,低声道:“你到底希望我怎样呢?”
翁淑丽在床上躺了一下午,但她并没有睡着,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在小公园里遇到的那对父子。
小男孩看上去才七八岁,飞机也还Cao纵得不够熟练,有次飞机掉在她前面的草地上,他颠颠地过来捡。翁淑丽看着躺在草地上,螺旋桨还在慢慢转着的小飞机,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
“谢谢nainai。”小朋友nai声nai气地跟她道过谢,拿着飞机跑回自己爸爸身边,继续让他教自己。
这个小男孩,像极了向长空。
公园那对父子的身影渐渐就跟向长空和他爸爸的身影重叠了,他们都在说,长大后要像爸爸一样。
如果小男孩长大以后,再不能开飞机了,他一定会很失望吧。
“妈妈,你要怎么才肯吃饭?”
向长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翁淑丽听见了,没有回答。
她知道向长空这几年过得并不开心,但至少,他好好地活着。
向长空又敲了两次门,最终离开了。他一个人坐在饭桌上,看着冒着热气的粥渐渐变凉,眼神也跟着变凉。
直到夜色完全将城市笼罩,翁淑丽还是没出来吃饭。
向长空拿出手机,给徐恋拨了一个电话。
徐恋刚从浴室出来,就听见手机嗡嗡响个不停。她下意识觉得这个电话是向长空打来的,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真的向长空。
她把电话接了起来:“向长空?”
向长空在给她打电话之前,想了想很久,他甚至连腹稿都打了七八篇,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恋听着那头的沉默,走到小沙发上坐了下来:“为什么不说话?翁阿姨又出什么事了吗?”
向长空的嘴角动了动,半天吐出两个字:“徐恋。”
声音干涩如同在沙发烤了一遍。
徐恋淡淡地开口:“嗯,我在听。”
“我……可能不去参加考试了。”
徐恋垂了垂眸:“翁阿姨还是不肯吃饭?”
“嗯,她好像很生气,在床上躺了一下午,不吃不喝。她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样下去熬不住的。”
徐恋那头没说话,连呼吸声都微弱得听不见。向长空握着电话的手渐渐收紧,紧到指节开始泛白:“我们还是分开吧。”
绝望是什么呢?向长空以前以为,他的爸爸不在了,妈妈又得了重病,自己的梦想也必须放弃,这就是绝望。现在他明白,绝望不是黑暗——黑暗里忽然亮起光,然后又熄灭,这才是绝望。
他不去考研,他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做什么,他根本不能给徐恋任何保障。
他说完这句后,电话那头似乎更安静了,他独自坐在屋子一角,仿佛整个世界现在只剩下他。
然后徐恋的声音忽然从听筒里传来:“向长空,你刚才说什么?”
向长空放在身侧的手捏紧,又重复了一次:“我们分开吧。”
“分开?是分手的意思吗?”
“嗯……”
“你要和我分手?”
向长空的嘴角抿成直线,没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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