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怔然地看着那丽妆女子隆起的腹部,半晌,才黯然而伤感地笑了笑,淡淡道:“……这位便是安姑娘么。”
安芷眉拨了拨袖口上缀着的碎珍珠粒子,慢条斯理地笑道:“不敢当。倒也巧得很,大小姐也是来吹吹风的么?”她忽然眉眼一扬,咯咯轻笑道:“……只是我若要是大小姐的话,就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yin花阁里罢,一辈子也不出来见人才好……免得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她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地恶毒难听,即便是北堂迦一贯性情温柔恬淡,却也顿时微微有些薄怒,黛眉轻皱,不悦道:“安姑娘说话亦需谨慎。眼下你并非是这堡里的夫人,而我却是无遮堡的小姐,除堡主之外,无人可以对我这般无礼,恶语相向。”
安芷眉倒是没想到这看起来娇怯羸弱的女子并非只有美貌,亦是自骨子里有一种大家风范,虽是恬淡,但也不是能够让人随意欺辱的。安芷眉漠然一哂,红润的唇角含了盈盈的春意,故意拖长了语调,漫不经心地道:“莫非是我说错了么?我倒是不知道,当妹妹的勾引兄长,爬上兄长的床,难道还不是丢人现眼,伤风败俗?”
北堂迦听她故意将自己说得如此不堪,不禁粉面薄红,又羞又恼,一时之间,竟气得说不出话来,安芷眉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手腕上一只水色通翠的玉镯,笑yinyin地道:“听说大小姐自幼便养在堡里,从不出门,我本来还当是什么知书守礼的冰清玉洁女子,却十五岁就知道去勾引堡主,这等手段,真真叫人佩服……”北堂迦气得腮赤颧红,粉面恼涨,胸口起伏不定:“……你住口!胡言乱语!……我没有、根本没有这样做过!”
安芷眉低低一笑,耳上的赤金镶硬红坠子直晃得花枝乱颤,不屑道:“大小姐何必生气,其实这些事做了也就做了,算不得什么,若真是养女,其实爬上哥哥的床也没什么,反正认真说起来也只是个外人,没什么血脉至亲的关系,也就是担个兄妹的名分罢了,但怕就怕,没这么简单呢……”
北堂迦听出她语气中有一种冰冷的Yin郁之感,不觉就突然有些毫无预兆地不安,但还没等她觉出什么,安芷眉便‘嗤’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开口问道:“前些日子我有几个丫鬟在摘花,恰好见到大小姐的一群丫头也在……那一群人说笑之际,谈起小公子与大小姐母子相像,不光是模样有一二分肖似,就连尾椎处,也都有一块枫叶形状的红色胎记呢……不知是也不是?”北堂迦抿一抿唇,正色道:“……那又如何?”
“果真么?”一张宜喜宜嗔的芙蓉面在春光锦绣中愈发显得秾艳明丽,安芷眉笑如春花,软绵绵地轻声笑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我在堡主身上一模一样的地方,也看见过这么个东西呢……”
北堂迦乍听之下,不过一瞬间就已反应过来,霎时便如遭雷击,脑中猛地急痛欲裂,就似要炸开一般,脸色登时惨白,纤细的身体摇摇欲坠,半晌,才拼尽全力聚出一口气,竭力喝道:“……你胡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不可能!
安芷眉红艳艳的朱唇鲜红欲滴,眉目宛然如画,仿若无意般地轻轻唏嘘了一声,然后就笑道:“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服侍过堡主的人,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她刚说完,便如同恍然大悟一般,以团扇半掩了口,轻笑道:“哦,这倒是我疏忽了,早就听说堡主除了多年前第一次在yin花阁留了半宿之后,后来就再也没有在夜间留宿过,想必就是因为看见了大小姐身上的胎记?这样说来,大小姐大概就只伺候过堡主一回罢?既然是这么回事,没有发现堡主身后的胎记,倒也算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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