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收拾了一下,念叨着:“你说他们来就来吧,还带了这么多水果和花,多让人家破费啊,堆在这儿,吃也吃不完,你看我这饭都没地方摆了。”她放好了饭盒,又说:“小亦啊,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好像看见你之前带回家的那个学长了,叫白啥来的?”她始终记不得他的名字。
“哦……是的,他过来看看我。”郑亦没来由的开始心虚。
“是你领导了呀?”褚红霞问。
“嗯……是,是的。他现在在森林派出所当所长,救火的时候他也在现场,我就是被他送来的医院。”郑亦的声音越来越小,没什么底气了。
褚红霞问:“你没好好谢谢人家啊。”
“谢过了。”
“等你出院请人家吃个饭。”
“嗯,我知道了。”人家是不是愿意去都不一定,对于白贺炜,郑亦始终没信心。
母亲把饭盒摆好,让郑亦吃饭。郑亦拿着筷子发起了呆,刚才白贺炜就坐在他对面,就跟审犯人似的问了郑亦几个问题,诸如:
“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挺好的。”
“怎么黑了这么多?”
“总下乡风吹日晒的,难免。”
“昨天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你。”
“我也没什么变化啊。”
“糙了。”
“……”
还没等郑亦问他什么时候结的婚,孩子多大了,白贺炜就被一个电话给叫走了。
他以为自己能在再见到白贺炜的时候保持冷静,就像老朋友那样叙叙旧,可是天知道,就说了这么几句话他的心脏都快跳出喉咙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得知白贺炜还已婚的状况下对他产生什么念想,可是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这种不够道德的悸动。
“小亦,你发什么愣啊,快吃啊。”褚红霞催促道。
“……哦。”
白贺炜接到副所长孙胜的电话便从郑亦那儿出来了,虽然两个人说了没几句话,可郑亦看自己的眼神竟然还如大学时那般认真,白贺炜还从来没有对谁执着过,所以他想不通郑亦为什么这么专注于自己。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接起电话,那头的孙胜声音有些不耐烦,“白所,到哪儿了?”
“我刚从医院出来。”
“那我可先处理了。”
“你那几个人?”
“我和钱教。”
白贺炜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间,说:“最慢半小时,你们先处理着吧。”
“行。”
孙胜说的是秋树乡大店村有个村民举报自家邻居盗砍乱伐他家刺槐树,乡里调解不成,最后报案到了森林派出所。秋树乡在北城区的西边,山多地少,因为营林产出的经济效益没有种地快,该乡很多村民就把自家承包的农田附近的山上的树偷摸放了用来开荒种地,就这样东开一块,西开一块,从航片上看状况是斑驳不堪。因为这样的现象太多,如果不产生什么纠纷,秋树乡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近些年来,树贩子越来越猖獗,秋树乡盗砍滥伐的数量在全区居高不下,很多村民盯着这一块利益,自家没树就去偷砍别人家的,反正少上那么几棵谁都不会特别在意,别在一只羊身上薅羊毛就行。可谁也不是傻子,做得太过分自然就会发生矛盾。
今早孙胜和钱兵两个人开车就去了,白贺炜原定就是去医院慰问郑亦,便偷了个懒。他俩到那儿先测了面积,刚想找人做笔录,结果被举报人说这是自家自留地,原本界限不明导致的举报人误以为是自家林地,根本与举报人无关。原本就不算大事儿,孙胜还给白贺炜打了个电话请示,白贺炜不愿意与孙胜废话,径直从医院出来驱车赶往秋树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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