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深思之色,他倚在床头的姿势未变,望着床边的帐幔,心神却逐渐远去,各种纷乱的猜想浮上心头,深沉如水的眼眸里终于再不复先前的冷静,父皇……
自曳幽出现便始终紧握的手缓缓放了开来,只有他自己清楚,望着曳幽之时他耗费了多少的心力才克制住了心中的杀意,望着掌心的伤痕,祁溟月眼中的冷意逐渐升起,眼下还不是动手之时。
他必须等。
必须等。阖起了眼,如同压抑着什么,再度握紧了手,鲜血由掌中滑落,他却丝毫未觉,安炀已渐入掌控,但父皇至今生死不明,即便他拿下了安炀,又如何?他要这安炀做什么?他要的,只是父皇一人。
当初连慕希施毒,他本可防备,却未躲开,本就是为了将计就计,知道父皇定会知晓他的心意,他本待着两人可里应外合,却没有料到苍赫竟会生出内乱。
相信父皇不会轻易被人算计,相信父皇不是他人随意可伤,从来都将他人视作棋子的男人绝不会这么简单便掉入他人的陷阱……理智上这般说服自己,但,心里那仿佛被利剑刺穿一般的痛楚却仍没有半点消减。
倘若如何当真被人所伤……或是……
咬紧了牙,注视着房内某处的目光如水,却非温润的淡然,而是如同翻涌的巨浪,有着可将任何事物覆于其下的决然冷厉。
月色被云絮遮掩,夜色渐沉,独坐房内之人丝毫不觉时光的流逝,微敛的眼眸中神思起伏,沉寂许久的房内弥漫着浓浓的冰冷萧杀之气,突然间,有细微的足音在房内响起,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祁溟月,待他发觉之时来人竟已近床边。
猩锈的血气近在咫尺,他猛然睁开眼,抬手欲击,心头却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正在迟疑之间,来人已将他压在了身下。
炽热的吻带着他所熟悉的霸道,不容他有半点闪躲抗拒,按在脑后的手缓缓施力,在他口中掠夺着,舌尖由上腭之处轻轻扫过,又往更深之处而去,仿佛觉得如此还不够,祁溟月抬起的手环在了对方的颈上,不顾一切的回应着,激烈的吻使得唇上有些微痛,他的心中却如卸下了重石,骤然而起的喜悦让他只能抱紧了眼前之人,双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起来。
“父皇……父皇……”一声声唤着,相触的唇才分开了些,祁溟月轻喘着又覆上了唇去,收紧了怀抱的手臂,直到两人都气息急促,才放开了祁诩天。虽然是在黑暗之中,但父皇的气息 他绝不会错认,原本生死不明之人却骤然现身,由痛心到狂喜,那种近乎疯狂的喜悦,几乎让他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无法看清他的样子,抱紧了祁诩天,祁溟月一翻身,两人掉转了位置,将祁诩天覆到了身下,朦胧的夜色中,可见那双狭长的眼眸正灼灼的注视着他,目光中全是炙热如火的思念与柔情,因方才的吻而shi润的薄唇正微微扬着,如往日一般,勾起了邪魅的弧度,见他这般专注的瞧着,薄唇边的弧度愈加明显,黑夜中响起了他牵挂已久的熟悉语声,“溟月可是想念父皇?”
“何止是想念,粮草被截,安辕反叛,父皇下落不明,生死不知,我简直……”嗓音因激动而嘶哑,祁溟月按紧了身下的祁诩天,攥紧他衣袍的手仍在颤抖着,只不过此时却是因为喜悦。
祁诩天见他这般神情,心中除了想见的欢喜,也倏然多了一丝心痛,溟月从来都是冷静淡然的,除了对他才会显露的热情之外,从未有过如今这般表情,那混杂着种种复杂情感的眼眸向他望来,语声嘶哑,让他只能抱紧了他,“溟月挂念父皇,心中难安,父皇亦然,怕你担心,我已尽早来寻你,却仍是让你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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