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利箭。
段棋大概也只是想吓唬一下我,让我出个丑,没想到我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跌个狗啃泥,还把手摔伤了。
我记得那时自己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手臂一阵阵钻心的疼,抬头四望,他们一个个围过来,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我。没人肯纡尊降贵下来扶我一把,只有我身边的一个侍从着急忙慌来查看我伤得怎么样了,将我搀了起来。
父皇那时已经厌了段棋,将他痛骂一顿,表面上是护我,实际上也只是拿我做幌子。
围着我的人里没有段涅,他就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和齐方朔一起。我透过人群缝隙往那边看了好几眼,恐怕他压根就没注意。那会儿真是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既恨他又爱他,想引起他注意,又不想被他看笑话,整个人喜怒不定,就想与他做对。
受伤之后的第二天,我没去冬猎,我知道他也没去,等着他来看我,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最后忍不住还是亲自去找了他。
掀开帘子我正气势汹汹要质问他,没成想他帐篷里还有别人,是齐方朔的人,我在九侯塔见过,身边带着燕穆侯的小世子。
我以为段涅是因为齐方朔的事将我完全抛到了脑后,有了对方就不需要我了,一下子怒不可遏,说话也刻薄起来,Yin阳怪气地自己都觉得有失体面。
随后他去送人,我在帐篷里等他,而就在这时阿骨娜过来了。
我正懊悔方才的失言,心情不太好,看了她一眼没动,也不叫她。
“手好点了吗?”阿骨娜眉眼深邃,笑得温柔,缓步朝我走过来。
她才二十岁,正是大好年华,可惜统统喂了狗。段涅不爱她,冷落她,甚至不准她有孩子,只因为她是旬誉人。
“好些了。”我垂眼盯着伤处。
许是与她都是天涯沦落人,我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同的,并不会像对别人那样暴戾,尚且能维持平和。
她站在那里静了片刻,过了会儿犹豫着伸出指尖,忐忑而谨慎地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臂,似乎想给我抚慰,又像要借我力量。
“下回小心些。”
她是那样小心翼翼,带着让人目瞪口呆的期许与疼惜。我一怔,视线从她葱白的指尖移到不住轻颤的眼睫,心情有瞬间的迷茫,而后是惊愕,最后变为兴奋和厌恶。
兴奋是因为她可能对我存在的感情。厌恶是因为她竟然敢产生这样的感情。
我已经十六岁,并非无知无觉的懵懂少年,她此举甚是逾矩,我只要花脑子想上一想,就能明白她到底对我存了什么心思。
我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谢皇嫂关心,我下次注意。”
我很少这么叫她,她闻言脸孔白了一瞬,刚要开口,段涅送完人回来了,她复杂地看我一眼,只得自觉退下。
我没有同段涅告状,阿骨娜本来就不得他宠,说不说都没两样。
段涅来到我身边坐下,朝我伸出一只手:“给我看看如何了。”
我心里一暖,刚刚的别扭一扫而空,将受伤的胳膊迫不及待展示给他看。
“你看看,可疼了,我昨晚疼得都没睡好觉。”
段涅的手指轻轻触了触我的伤处,轻柔地像根柔软的羽毛,不疼,但痒,痒到心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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