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闪,一个在阶梯那没站稳直接别了脚。幸好有人扶住,否则都能跌地上坐着。
阮晋文只是侧脸看了他们那伙人一眼,嘴都没启开,跨了步子就进了佛堂,连个屁都没舍得对着这群人放。
这突如起来的傲娇态度一下子刺到这群人心里,气得他们好几个牙都咬紧了,在那里纷纷骂:“拽个屁啊,离开了阮氏离开了你舅舅还不是什么都不是,还真以为自己能坐稳阮氏总裁的位子呢。这不,屁股都没坐热就让人给撵下来了。还有脸在长辈跟前摆谱呢。”
阮晋文又折了回来,在这群人面前立定,他目光如炬,眼神铮铮锁在这群人脸上,直把这群人盯的发怵,两手往左右门板那一扣,阖门时沉沉吐了个冰凉的“滚”字出来。
当下,这群人就全愣在了原地。在他们面前的这一位虽然还是以前他们知晓的阮氏小霸王阮晋文,可这会儿大伙心里都觉得又不是了。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以前的那个触一触就炸毛的小子正慢慢从如今这个男人身上脱离开。他们还想用他的鲁莽,让他在那么端肃的夜晚里失言失行。想用自己的话刺激他叫嚣跳脚从而大出洋相。可现在看来,这一场小小的挑唆中兴奋高|chao的就只有他们自己。也同样,丢份儿、失分寸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而已。
那一晚,阮晋文和阮元都熬通宵。
阮元定时上香,定时跟着念经的和尚走过场。不过大多时候他都在灵柩前守着,时不时的用手又去抚触一下李可儿已经冰凉的尸体。
阮晋文则挨着柱子坐在地上,等到阮元上完香,他就去给李可儿磕头,然后拿着做法事的金纸去佛堂外的焚香炉那化掉。
这一晚舅甥两都没凑一起说话,各自心里都有塞得满当当的愁绪与悲情。
第二天一早七点,殡仪馆的车出现在戒台寺牡丹院的门口。
几名工作人员下车办理遗体交接的手续,拿过医生开具的死亡证明后,又在几个表格上让阮元签完字,就抬着李可儿的灵柩出去了。
阮元自然哭得昏天暗地,几次拽着李可儿的灵柩没放手。现场的情绪被渲染的十分悲恸,连平日里和李可儿关系很一般的阮香玲也小声啜泣了起来。只有阮晋文,从昨晚开始就一直面无表情,神色黯然地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去拦着已经疯魔的阮元。
人自然还是被车走了,也自然要化为灰烬。
最后是寺庙里的高僧出来开导阮元,在他面前一直念叨着生死轮回论。
阮元熬了三天,可能伤心过度,在一次地藏经的法事活动上晕厥了过去。后来被阮香玲强行送去了医院挂了一天的点滴。
阮晋文大概是前段时间失眠惯了,头七的几天最后坚持守了大夜的倒是只有他一个人。
其实他还有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天那晚他在焚香炉那里遇到过一名大和尚。阮晋文当时烧完金纸正在抽烟,大和尚过来和他随意聊天。他突然想起了简天希,就问大和尚如果因为自己的原因间接害死了别人要怎么解除业障。
大和尚告诉他,可以为死者抄经也可以诵经念佛。大和尚不知道这一家的具体情况,只知道是京城顶顶富贵的,这种富贵人家他们其实也接触了一些,这种人家处在那个高位,多少会有些离经叛义的事发生,很多人其实孽障都很深重,不过像阮晋文这样记在心里敢说出口的却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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