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要危险,都要令他心悸。
他们俩刚往内堂一退,就见着那瘦小男子哆嗦了一下,几乎要把自己缩到掌柜的柜台下头去了。荀玉卿瞥见他的腿肚子都在发抖,见着人跨过门槛,才勉强迎上去,挤出个笑容来,神情与其说是欢喜,倒不如说是想哭,颤声道:“岁大爷……您老人家,怎么……怎么来了……”
岁大爷。
荀玉卿与卜旎对视了一眼,卜旎脸色微白,其实这事儿与荀玉卿没有什么关系,他甚至连帮凶也算不上,遇见岁栖白,实在没有必要太害怕,因此他比起卜旎脸色也要好看的多。
“这是我的事。”卜旎低声道,他已知道这绿袍人是谁了,“你本来就是受我胁迫才与我同行,此事也与你无干,你自己离开吧,你不是向来也讨厌我的很么。打咱俩一块同行起,我没有再给你下过毒了,你放心好了。”
其实卜旎要不说这话,荀玉卿说不准真就厚着脸皮当透明人了,但他这话一说,但凡是个男人,义气跟热血就顿时涌上心头了。荀玉卿微微咬着牙,伸手摸上了腰间的链剑,低声道:“咱俩虽没什么交情,但这几月来的饭钱跟房钱,我总要还你。”
“那才多少钱。”卜旎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泛起了甜蜜的笑容。
他们两人边说边往后退,这便从楼梯蹿了上去,岁栖白的身影也顿时出现在了楼梯口,荀玉卿的链剑忽然一抖,便从一柄细剑甩成了一条长长的鞭子,鞭尖往岁栖白眼上袭去。
荀玉卿这一鞭招看实其虚,实为声东击西,只待岁栖白闪避一二,他便将整条鞭子抽回,只需这瞬息的抽空,他就能逃开。哪知岁栖白不闪也不避,反而伸出手来牢牢抓紧了链剑中间相连的细丝,极平淡无奇的一扯。
岁栖白仰头冷冷的瞧着他,神情毫无波动,好似一块冰雕般。
一股巨力顿时从那头冲击了过来,荀玉卿几乎被扯下身去,好在卜旎拉了他一把,这才想起方才岁栖白帮忙抬马车的巨力,暗气自己托大。岁栖白将链剑卷进手中,当即一沉,荀玉卿只感觉手腕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弹,手一松,便将链剑弃了,不甘的最后瞧了一眼,托着右腕跟着卜旎一道从窗子处蹿了出去。
这其中动静,也只不过是辗转的瞬间,旁人只见岁栖白一下子将那链剑夺下攥在手中,不由得叫了一声,各自缩到桌子底下去了。岁栖白想起刚刚那人似嗔似怒的神情,心中暗道:他是哪家功夫,怎么从未见过?
这武器少见的很,岁栖白琢磨了一会,这才找出机关来将它收了回去,一同别在身上,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梯。他虽然不喜欢麻烦,却并不怕麻烦。
荀玉卿与卜旎一路飞掠出去,两人不敢停歇,正逢荀玉卿内力耗尽,卜旎夺了路上行人的马匹飞驰而去,将他搂在怀中。荀玉卿的右腕还疼得厉害,卜旎喝了几声,又重重抽了马儿几鞭子,一路奔出小镇,这才得空下来问道:“玉卿儿,你没伤着吧?”
“没什么大事。”荀玉卿平淡回道,他窝在卜旎怀里,卜旎瞧不见他的脸色,听他声音平静,只当真是没什么事,就立刻放下心来了。
荀玉卿将右腕收在袖中,他的整只右手此刻都在微微发麻着,压根动弹不得。
可岁栖白连剑都没有出,甚至可以说,这都算不上是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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