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水瓶拿出来,放回台面上,他浑然不觉地露出对这个男人的依赖性,“那我要带哪些东西?”
厉严的眸色略微深沉,一个阔步,捏住少年的脸,俯身亲上那两片有些干燥的唇,没有过多的掠夺,几瞬后便退开,“贴身的衣物,身份证件。”
陈又说,“没啦?”
厉严按着少年的嘴角,“我已经给你父亲联系了护工人员,他们很专业,你大可以放心。”
闻言,陈又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男人,“谢谢。”
从昨晚到现在,他的脑子都是乱的,还好有这个人在,耐心地安抚他,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他一旦出现焦虑的情绪,就会立刻被对方压制,调整过来。
厉严什么也没说,只是又亲亲少年。
把大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该放哪儿放哪儿,陈又去厨房,把锅里的红烧鱼头装起来,刷刷锅擦擦砧板,清理清理水池,靠这些琐碎而真实的事让自己平静下来。
护工有三个,一女俩男,都是这个领域的顶尖人员,他们很有礼貌,也懂得把握分寸,不会做出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
刚开始的一周,陈卫东的情绪都很暴躁,打了镇定剂才能平稳。
慢慢的,他就不再需要镇定剂了,眼睛能睁开,不过,语言能力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说的话谁也听不清楚。
陈又靠猜,偶尔能猜中老爸的意思,“爸,你别急,好好在医院调养,等到身体好了,再跟周阿姨她们跳广场舞。”
陈卫东急啊,舌头不听使唤了,脑子也是,乱糟糟的,每天都被护工翻身,拍背,拉屎拉尿全在床上,这不就是废人一个吗?他有时候想发脾气,但是对着消瘦不少的儿子,还是忍住了。
儿子有抑郁症,听医生说的,影响可大可小,家里人一定不能传输负面情绪,万一因为他这个一只脚进棺材的人,把儿子给害了,那他回头去地底下见了老伴,都没脸面。
一个月下来,陈卫东的吞咽功能恢复的还算乐观,呕吐的次数减少,情况开始一点点变好。
陈又搬了椅子到床前,给老爸讲当天的新闻,打发打发时间。
不多时,病房的门拉开,厉严走了进来。
陈又的神经一绷,他抠抠手心,怎么办,老爸一点刺激都不能受。
陈卫东的视线移过去,见来人衣着不凡,还有一种上位者的威势,不是普通人,他又把视线移回儿子的方向,眼神询问。
陈又赶忙说,“爸,这是我老板。”
陈卫东的眉心拧拧,他不禁对儿子打工的地方产生怀疑,这老板身上有杀戮的气息,裹挟着比教练还浓的血腥味,双手干净不了,不像个正经的生意人。
陈又对厉严挤眉弄眼,有些埋怨,你干嘛上来啊,不是跟你说了,在医院楼底下等我的么?
厉严的面色一沉,周身的气压极低。
陈又吞了口唾沫,眼睛都快抽筋了,快把黑气收回去啊卧槽,别吓到了我爸,你要是还想跟我出柜,就听我的!
把果篮跟高端的礼品放到桌上,厉严开口,“陈叔叔,我姓厉,厉严。”
陈卫东琢磨,这个姓很少见,他也打招呼,说你好,就是吐字不清。
接下来是一阵短暂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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