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痛人流。
即使是室内封闭的泳池,也有呼啸的冷风划过他坚毅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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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方亦慈是以一种大脑放空,超然物外的状态回去的。
一开门他看到眼前的画面,意识又恢复了清醒。他先是看了一圈里面的人,确认自己没有走错寝室,再小心翼翼迈出步子,跨过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剃须刀、保温杯、遥控器、鼠标……然后走到了寝室里正僵持着的俩人中间。
方亦慈知道,顾泉有一项特殊才能,就是把一个光洁整齐的地方在十秒钟之内搞得一片狼藉,宛若车祸现场的惨状,犹如群P盛宴后的残局——但是他这种特殊能力在平时不会轻易展现,除非是把他和某个人放在同一屋檐下,也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安望舒回来了。
从他们两人身上挂彩的程度来看,安望舒回来的时间最多也就半小时,毕竟他们俩单独相处要是超过这个时间,那方亦慈进门的时候就得跨过顾泉的胳膊、安望舒的鼻子、顾泉的手指、安望舒的……等了。
方亦慈坐下来点了根烟,看了他们两眼,“谁先说?”
“狗养的畜生!”顾泉突然爆发了一声,差点把方亦慈的烟吓掉。顾泉瞪着安望舒骂咧咧开口,愤慨地跟方亦慈说事情经过:“这青蛙卵子趁我下楼买卫生巾的工夫,居然把凤霞锁阳台上!外面天热得都快四十多度了,这他妈是不是故意虐待动物?!”
方亦慈深吸了一口烟,沉默了。
顾泉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他一时反应不过来该怎么接话。
他只能先挑了最扑朔迷离的那个细节问:“你下楼买卫生巾干什么,生理期到了?”
顾泉从容解释:“凤霞对寝室这块地还认生,总到处乱尿尿,我……”
“停,等会儿,”方亦慈皱着眉,“你把刚才那个名字再说一遍。”
顾泉很坦然:“凤霞啊。”
“谁?”方亦慈对他怀里挣扎的猫视而不见,“你nainai?”
安望舒在旁边小声提醒了一句,那只死猫。
声音再小还是让耳朵敏锐的顾泉听见了,他拍桌子起来,指着安望舒的鼻尖骂:“Cao`你妈!”
安望舒不慌不忙地回他:“你个傻`逼能不能文明说话?骂街能显得你有理啊。”
方亦慈此时顾不上管面前这俩人新一轮的骂战,在心里替那只猫默哀了三秒。他觉得自己以前对顾泉误解太深了,怎么能因为这个人八卦,因为这个人爱穿粉红色小猪佩奇的睡衣,就怀疑他铁骨铮铮的直男身份呢?
“行了行了,你俩别吵了。”方亦慈把烟掐了,站到俩人中间劝解,看着安望舒说:“所以你为什么要把……那只猫锁起来?”他酝酿了一下,还是叫不出口那个有历史沧桑感的名字。
“猫发情,叫得我心烦。”安望舒答。
“那你他妈就不发情了?”顾泉破口大骂,“你他妈一回来就跟你炮友打电话叫`床,我听着还恶心呢,我有把你锁阳台吗!”
方亦慈咳嗽了两声:“你以前把他锁进过厕所。”
最后两人看在方亦慈左右为难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结束了这第七百六十二次战争。
方亦慈想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就能这么折腾,大一入学第一天就针锋相对,好比豺狼遇上虎豹,不先咬死对方就誓不罢休。他们就是看彼此不顺眼,一切都不顺眼。不是背后说坏话的那种不合,而是恨不得亲手把对方千刀万剐,祖坟刨尽的不痛快。每次一有冲突就带着视死如归的信念较劲,结果又都是两败俱伤,险些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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