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颐。”方母道,“算她拎得清。”
护工在她走前按时赶来,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衣着朴素,相貌平平。据说从事这行许多年,有充足的经验,别说方饮是胃病,就算方饮得了狂犬病,对他来说,也不在话下。
方饮生无可恋,和母亲告别后,自顾自闷头玩手机。护工知情识趣地不打扰他,在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看报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方饮觉得陆青折不在,这间屋子的光线都黯淡了不少,难道帅哥自带超能力,能把周遭环境给提亮?
叹了一口气,方饮给陆青折发消息,说他妈妈走了,但给他留了个护工,让陆青折这段时间不用来看他,他怕护工火眼金睛,能发现蛛丝马迹,回头朝他妈妈告发他。
陆青折对他的谨慎感到惊讶,发了个问号给他。
他垂头丧气地打字:越小心越好,我妈凶起来很可怕。
[陆青折]:那我回去了?
[方饮]:哎呀——
陆青折感觉到方饮的失落,补充:其实我觉得我们正常交流,他应该不会察觉?
[方饮]:大晚上的,单单是你来看我,就很不正常了嘛,同学肯定都是白天来。
[陆青折]:嗯。
[方饮]:等下周从洛杉矶回来再说,不急这一时半会!让我翻翻日历,我同学过几天会给我送作业,顺带讲讲题目,我也不是特别难熬。
他是安慰陆青折的,其实快要愁死了。
从同学变成情侣,本就需要花点时间去适应磨合。这下子搞得连对方人影都见不到,他感觉很不爽,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并且在当夜,方饮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回学校以后,陆青折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疏离的老同桌,对自己的亲近选择逃避,在自己拦住他以后,他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方饮火冒三丈,觉得陆青折就是一块蚌,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撬开了壳,有事脱不开身,被迫要过段时间拿珍珠。回过头来一看,这货又把壳合上了!
就在他要开口之时,他醒了。缓了好久的神,方饮望着在桌前做广播体Cao的护工,长舒一口气。
护工和他有代沟,两人就算想要聊天,也没什么共同话题。方饮实在闲得没事情做,磨磨蹭蹭地把手上的作业以gui速写完。
就连原先被自己空出来的难题,也被他瞎写瞎画,做了个七七八八。不论正确率高不高,好歹一眼望过去是密密麻麻的,一副绞尽脑汁尝试过的样子。
“学霸啊。”护工看他的试卷,赞赏道。
方饮无奈:“这种题目,学霸一般只写两行,不会做的才这样。”
心底里,他也希望这些最好能和标准答案擦边,最好是恰巧撞上。他写了那么多,手腕都写得累了。
今天是班长说好要给自己送作业的日子,方饮时不时就看一眼时间,琢磨着班长什么时候可以来给他解闷。
护工注意到了他焦急的举动,问:“待会有事情?”
“同学来给我送作业,顺带讲课。”方饮回答。
按照A大的排课习惯,所有院系在大一秋季学期,每天早上几乎都会有课。如果四节满课,以及老师不拖堂,那也得十二点下课。吃了饭到这里来,最快也要再花半小时。
此刻是十点半,有的他好等。
过了会,他睡着了,静悄悄地趴在桌子上,脑袋下面垫了一叠试卷。他在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以为班长终于赶到,挣动了下,迷迷糊糊地抱怨:“你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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