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谷安的房子很大,是西容最早的一批别墅,带了个宽敞的院子。
平时周讲于就自己玩儿,要么看电视要么打游戏机,偶尔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实在无聊了才看看书。
跟上次过年一屋子都是人的情况相反,这个夏天寂寞得只有蝉鸣,好像整个屋子,不,好像整个地球就剩下三个人。
待了小半个月,入了盛夏。
这一天上午,周讲于提着壶在院子里浇花,周谷安在廊下坐着看报纸。
没一会儿日头毒起来,周谷安问:“热不热?”
“还行。”周讲于扔掉水壶,坐到他旁边的竹椅上,咕噜噜灌了大半杯水,长腿随意地一伸,看着庭院里的草发呆。
没一会儿周谷安朝屋里喊:“小孙!”
没人应。
周讲于笑:“爷爷你忘记了,孙姨今天回家了。”
周谷安拄着手杖要起身,周讲于忙站起来:“要什么我去。”
“老花镜。”周谷安说。
周讲于在他肩上轻轻摸了摸:“爷爷你坐着,我去,在哪?”
“书房。”周谷安应。
周讲于点点头,回身进了屋。
三两步跨到二楼,书房门虚掩着,周谷安说过家里所有地方他都能去,不过书房还没来过。
推开门,四面墙全是书柜,屋子中间摆着一套桌椅,旁边一个单人沙发,都是朴实无华的样子。
周讲于一眼看到老花镜在桌面上,正要过去拿,路过一格书柜,余光一扫,看到里面摆满了相框。
他随意地转头,目光移过去的时候怔了一下。
里面的相片多是黑白照,只有两三张彩色的,上面竟然是自己。
准确地说,是小时候的自己。
最近的一张好像是去洛花之前的。
周讲于凑近了去看,在一堆照片里发现了一张双人合照,很有些年头了,男女都是十五六的样子。
他细细地盯着那照片上的少年,恍惚之间觉得生命真奇妙。
兴许是因为他太久没下去,周谷安上来了。
周讲于依然盯着那照片,伸手隔着玻璃摸了摸,问:“爷爷,这个人是谁?你吗?”
“是。”周谷安分明还没看到他指的是哪张照片,但是已经应了,“旁边那个是你nainai,不过她生下你二叔就没了。”
周讲于呆愣愣的,没应。
周谷安走近,跟他一起朝里面看,看了一会儿转头说:“你跟我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隔着辈儿还这么像啊?”周讲于问,“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照片里是我呐,想了想我好像没失忆。”
周谷安没应他的玩笑。
周讲于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好像挺想跟人交流的,找话道:“爷爷,你跟nainai是同学?”
“同学。”周谷安起身,踱过去坐在书桌边,“你nainai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建国后才搬到我家附近,读高小的时候一个班,后来一起考上初中,那时候我们小镇上没有高中,我们又一起来西容念的。”
周讲于笑:“爷爷,你是不是从小就喜欢nainai啊?”
今天周谷安的话反常地多,周讲于本来也不怕他,想到就问了,问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周谷安沉默了一会儿,末了笑了一下。
他笑得特别浅,脸上的严厉其实一点也没被冲淡,只是那严厉里突然平添了几分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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