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点不自在。
出了酒厂,谢呈准备去旁边的椅子上拿自己的T恤,手刚伸过去,衣服被一把揪走了。
周讲于提着衣服:“叫声大爷就还给你。”
谢呈一把扯住衣角:“乖孙子把衣服还给爷爷。”
两个人拉锯片刻,谁也不让谁,而后周讲于突然放了手。
谢呈一个不妨,劲儿没来得及松掉,手臂猛地往后一送,扯得酸疼感一下子跳出来。
这两天端高粱端多了。
他微微皱了眉,揉揉手臂,正要骂人,周讲于突然往前一步,抬手朝他额头上一抹,又去摸他后颈子,“啧”道:“瞅瞅你这汗。”
谢呈一怔,一把甩开他手,瞪了他一眼。
“嘁!谁稀得摸你似的。”周讲于抱起手臂,看他穿衣服,“两个月不见,脾气见长嘛。看在你这么辛苦的份儿上,爷不跟你计较。”
谢呈皮笑rou不笑地冲他呲呲牙。
这表情好像惹到了周讲于,他抬手就去捏谢呈下巴。
“你有毛病周讲于!”谢呈衣服都还没拉好,立刻去挡他手臂。
两个人闹了一阵儿,周讲于突然笑了。
看着他眼睛弯的弧度,谢呈白眼一翻,放弃了挣扎,自顾自拉好衣服下摆。
周讲于肆无忌惮地在他脸上头上胡揉一通,满足地叹气:“嘿呀两个月了,终于摸到活的了。”
“当我是你家狗呐?”谢呈不客气地问。
周讲于理所当然地答:“不是吗?”
谢呈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半晌,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周讲于一把揽了谢呈脖子,朝着面前的空气,跟开场白似的,大拇指一伸,指指自己:“洛花镇镇主!”又指指谢呈:“我兄弟!”
谢呈:“滚!上高中了还是个神经病!幼稚!”
两个人闹着到了堂屋里,谢呈去拿水杯,周讲于跟着上前两步,突然从背后抱住他,埋头在他后脑勺上蹭了蹭脸。
谢呈一惊,踩他一脚:“干什么?!”
周讲于吃痛,“嘶”了一声:“我靠你再使劲儿我他妈就截肢了!”
“截去吧!现在就去!”谢呈吼。
周讲于摸摸鼻尖:“你怎么怪兮兮的?”
谢呈心里一个激灵,面上不动声色,突然想起以前好像也是这样打闹的。
是自己太敏感了。
“累,没看到刚才干活儿呢?”他说,“不帮我捏肩捶腿就算了,还老想挂我身上,我是树枝吗老挂我身上?”
周讲于大笑:“橙子树。”
谢呈喝完了水,紧接着两个人都冲着椅子瘫下去,面对面地用表情交流。
周讲于看他半天,说:“暑假还剩最后三天,怎么玩儿?”
“抖高粱米玩儿。”谢呈应。
周讲于:“……你自己玩儿。”
这天周讲于一直在谢呈家待到天黑。
晚上兰姨来找,走的时候宣芳玲笑:“哥儿俩小时候老打架,谁知道现在感情这么好呢?”
兰姨也笑:“可不是。”
周讲于冲谢呈比了个八,手一扬,回头跟着兰姨走了。
谢呈在背后嘟囔一句:“谁跟他感情好?”
宣芳玲笑着摇摇头。
过了两天,宣禾跟宣麦回来了。
本来家里出了个大学生,按照洛花镇的习惯是要摆席的,但是宣芳玲说起来的时候直接被宣禾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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