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孟越身上“人气儿”更浓。他举起酒杯，给应松敬酒：“新的一年，该有新气象。这样，以后，我也随小泽，就管您叫‘爸’了。祝您身体康寿，福如东海。”

    祝酒词前半段，应松尚且自如应对。后半段，不止是他，应泽也一起怔住。

    应泽神情复杂地看孟越。

    孟越挑眉：我做了示范，你也该有点表示吧？

    应泽深呼吸，给自己倒酒，看向孟英哲夫妇。

    两人含笑看他。

    他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叔叔阿姨，还是大学时期。那会儿叔叔阿姨亲切招待，应泽则想，难怪孟越那么好，原来他是在这样一个家庭中长大。

    到现在，孟越促狭眼光中，应泽深呼吸，嗓音有些发颤，叫：“爸、妈。”

    这晚，外滩会有烟花燃放。三位长辈都说自己年纪大了，Jing力不济。孟越便拉应泽一起出门。

    人群熙攘，应泽脸颊被冻得有些发红，笑着对孟越说：“没想到你还对这些感兴趣。”

    孟越说：“录个拜年Vlog，发到候鸟上。”

    应泽：“……”

    应泽好笑：“行。”孟总的事业心不错啊。

    后面录Vlog，倒是找了个僻静地方。孟越总结候鸟在过去一年中的发展，感谢所有用户支持。应泽露脸，笑着一起和孟越说“新年快乐”。

    等录完发送，应泽客观评价：“你这也太敷衍了。”连剪辑都是拿手机随便剪剪。

    孟越把手机揣回口袋，“又不是为了吸粉。走吧。”

    候鸟的人大都知道老板和投资人的关系。他们倒是没有除夕加班，但刷刷候鸟上的短视频区，也算休闲娱乐。看到老板的视频，就一窝蜂冲上去点赞、拜年。有了这一波初始数据，往后，算法又把孟越这个视频推到首页。

    无数人对他说“新年快乐”，磅礴祝愿灵气向孟越涌来。可孟越早已将这些拒之门外，拒绝接收。

    所以孟越不知道这些。

    他算时间，觉得等再过二十年，自己身上灵气应该会恢复到只能挪动几个家具的水平。

    往后，自己应该能和小泽一起走完所有人生路。

    两人并肩在人群中，应泽在他身边，忽然说：“其实刚刚吃饭的时候我还在想……”

    人群的嘈杂忽然停下。

    紧接着，是一声一声震耳欲聋倒数：“十、九、八——”

    两人意识到，这是到了真正跨年时刻。

    孟越很不合群，这个时候问应泽：“什么？”

    应泽含笑，摇了摇头：“待会儿说。”

    孟越听到这句，恰好此时，倒计时到了“一”。

    烟花自黄浦江上燃起，冲向天空，再绽出无数繁星点点，如银河倾泻。

    周遭人群在尖叫、拥抱、接吻。

    孟越与应泽身在其中，多少被气氛感染。

    有人莫名觉得，此刻周身温暖，仿若春日提前到来。

    而这时候，孟越与应泽对视。两人视线纠缠在一起，慢慢燃起别样的火苗。说不上是谁更主动一点，他们相互靠近。最终，孟越扣住应泽后脑勺，深深亲吻。

    这个吻结束时，应泽轻轻喘着气。

    海城是大都市，所有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狂欢里。有人视线在孟越与应泽身上停驻，可转而又挪开，去在意其他事情。

    这样喧嚣中，孟越察觉什么，久违的心跳加速。

    他看小泽看着自己，深深注视，眼里皆是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