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给我写信嘛?”李同文拨着他的头发。
“谁爱写谁写,我不写。”沈子焉嘴鼓囊囊地嘟起来。李同文翻了个身,不满地把他压在了身下,“我不准,你得给我写21封才作数。”
沈子焉被逗笑了,“幼不幼稚,你和谁在比?”他揪着李同文的领口,用力一拽,李同文失了平衡,跌在他的身上,沈子焉凑在他耳边说,“我不会和你分开。”
李同文看向窗外,突然觉得今天的太阳有点刺眼,他安心地把自己压在沈子焉身上,rou贴着rou。
“同文,你说叶文雨是不敢给,还是不想给。”
“有什么区别嘛?”
“笨,当然有。不敢给是不敢,不想给是不想。”
“……”李同文是真没明白这话的意思,随便挑了一个答,“不敢吧。”
“我也觉着他是不敢。”
叶文雨是不敢,这世间有太多的Yin差阳错,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家旻去嘉兴是被选做了地下党的培养人,毕竟他们两个人之间无话不说,他也知道这事有多危险。
他写,“顾幼弟今坐于堂前展颜一笑。”
他写,“令慈安好,可缓缓归。”
他写,“家中一切稳妥,勿念。”
他加入顾家旻的爱国社团,他真的有那么大的远大抱负嘛?不见得,只是他的心之所爱有那么大的抱负罢了,能替他分担一点也是好的。
他在得知顾家旻死后意难平,他大概率是故意赴死去闹事,他做了必死的决心也要掀起一番波浪,差点让整个政府摊在台面上被千夫所指。
他在顾家旻的背后替他打点好一切的琐事,做他最忠实的好友,他把爱埋在蜂蜜罐里,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拿出来舔舔,再支撑着自己走下去。
他没写信的落款,因为这些信他从来没想过要告诉谁,这是他一个人的回忆录,是他的蜂蜜罐。他珍重地按上整整齐齐的火漆,他把一腔孤勇封锁。
可他在最后一封信不起眼的角落里写,“顾郎何时归,吾念之……”然后又涂掉,但又不想都抹净。
他不敢,是他不想这份情意让顾家旻为难,顾家旻有理想有抱负,这是他的枷锁,叶文雨明白,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想,他打从心里想让顾家旻知道他有多爱他,倘若抛开这些凡尘俗世,他愿意把自己剖开,放在顾家旻手上,告诉他,你看,我喜欢你。他不怕被拒绝,被讽刺,他怕的只会是这份沉甸甸的爱牵绊住他。
或许有一瞬间,他想把顾家旻抓过来好好地诉尽衷肠,但之后的一瞬间,他可能又用了成倍的理智压了下来。
沈子焉想象不到叶文雨大大小小夜里的辗转反侧,这是他做不到的,所以他敬他。如果可以,他愿意偷偷地上他的坟前,为他燃一支香,献一朵花。
如果说顾家旻是一捧为国而燃的烟火,那叶文雨就是只为顾家旻而燃的。
“你说,顾家旻是不是到死都不知道叶文雨喜欢他”沈子焉问,开口是不可言说地苍凉。
这次李同文没回,他心里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但这事太残酷了。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他们占了五个。
他干脆换了个话头,“顾家旻的案子今天登报了。”
“怎么说?”
“说什么都有,这事不重要。昨晚上我在司令部门口动枪那事也上报了,黄先生都指名道姓地骂我滥用私权。”黄先生是如今在民间极富盛名的时政点评家,也是申报的独家记者,被他骂过的人多半没什么好下场。他顿了顿,又说,“今晚南京那得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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