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来了,今天吵得凶。”
严奚如问他:“怎么说服老头搬家的?”
郑长垣说:“陆符丁不是腰痛吗,和长年住的地儿Yin冷chaoshi也有关系。我给老头送了幅张云庐的,要求是必须得在开敞的店里供着。他就答应了。”
“真是煞费苦心。”严奚如跟随他目光, 瞥一眼墙角的chaoshi青苔,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吵得这么凶?”
郑长垣眯起眼睛,掸了掸指上烟灰:“ 我妈硬塞的那姑娘,纠缠不休。不知怎么打听的找到了他这里, 上门来了。”
严奚如懂了, 难怪这人颓成这样,确实难哄。他完全没抱看热闹的心态:“那你不得跪下道歉啊?”
对面一时没接话, 墙下无风。他用脚抵着那墙根,踩下一团那攀着土砖附生的苔藓,又扒上鞋底寄生。多像如今他捧在手里的心意,轻贱地被人碾在脚底,怎么踩都都踩不尽。
郑长垣点了第二根烟,烟雾缭绕,语声模糊:“……其实我也想不清,这样下去, 到底该用什么方式继续爱他。”
严奚如无话以对。这两人的局他尽量不掺和,拖拖拉拉的,惹人心烦。
郑长垣反过来打量他:“陆符丁那徒弟?这么快?”
严奚如点头:“我不像你有耐心, 恩恩爱爱藕断丝连的戏能演这么多年。我想要的就得当即攥紧了,时时刻刻瞧着才安心。”
郑长垣自讽地一笑,然后问:“你爸那想好怎么说了?”
“怎么交代都没用,严成松哪是我三言两语能唬住的。”
“那你还敢祸害人家。”问完又觉得好笑,他严奚如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因为我确定,不管怎么样,都护得住他。”
头顶灯笼亮了灯,街巷里弥漫灶火气。郑长垣摆手离开,走几步又被严奚如喊住。“以后你们两吵架别带上我行不行。小孩没什么见识,会当真的。”
郑长垣踢了一颗石头过来,最翘不起臭显摆的人。
严奚如一走进内院,那豆蔻便往自己扑过来,手上的铜盆也一起飞来,浇了他满身冷水。
“师叔?!”俞访云撂下盆子,大惊失色。
刚陆符丁说晚上要做道泉水鲫鱼,泉眼就拿这院里的水缸冒充,但最上面一层不够干净,得撇掉。俞访云拿了木瓢子一勺一勺地舀到地上,陆符丁说:“泼,大胆地泼!”
然后全泼他师叔身上了。
严奚如shi成落汤鸡也没脾气,只觉得面对面的两人都滑稽:“你是浇花呢,还是真给我示范吵架姿势?不错的,确实有夫妻吵架甩盆水把丈夫扫地出门的架势。”
俞访云本来在给他擦脸,又怕这人胡说八道让陆符丁听见,一块毛巾就往他嘴里堵。发不出声严奚如就只挠他的腰,反而抱作一团,豆蔻一身的干净都要被他祸害。
“师叔,师叔。”俞访云掐了他的手腕,抬起头求饶。这表情无辜又可爱,严奚如忍不住想亲他,下一秒就俯身碰了鼻尖。
一直被视作空气的陆弛章还没瞎到这地步,终于忍不住:“差不多行了,我爸还在屋里呢。”他将俞访云从他怀里捞出来,对严奚如说,“跟我过来,给你找件干净衣服。”
衣柜里的衣服熨烫排列,整齐得似列行道树,和本人一样古板又柔和,甚是矛盾。中间还挂着一件簇新的白大褂,陆弛章手指划过也没停顿,随手抓了一件上衣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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