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周箐的系列无名尸体案,上级已经批示将这几起案件做并案调查处置并重新彻查,甚至要重新验尸,所有查证结果将一并归入“封堵漏勺”二阶段的证据收集工作。
所以你得把彻查案卷的前因后果梳理出来,补齐相关手续和文书。
虽然你的查证原由、线索分析报告、检材提取和检定结论告知工作已经被振辉替你梳理了个大概,但毕竟主导和主办人都是你,你看看这些材料里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细节,给我理出一份清单,别让熊忠和赵虎钻了空子。”
说完这些,姜明远默默的倒出一杯酒,抬起来一口饮尽,又往文件包里拿出一份红头文件,扔给儿子:
“右下角签个名,余知检帮你向省厅上报了立个人二等功的申报材料,他说这是他欠你的。
还有你住院期间那些费用,所有单据报销都是余知检帮着料理的,剩了点零头报不了,我也帮你还给了你小田叔,本来这钱应该由你自己去还,但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我觉得你也没那个能力还得上。
没办法,摊上你这么孽障就该我倒霉,只能我先帮你垫着,不用谢我,就当我这个做爹的欠你这个做儿子的。”
话说完,姜明远再倒一杯酒不管不顾的一饮而尽,姜铎有些迟钝的蹙紧眉头看着他老子,既担忧又责怪,却终结还是没吭声,窝窝囊囊的样子气得他老子差点没捏碎酒杯,话到嘴边再也按捺不住的沉声道:
“还有,跟你说件事,八年前你三两叔家出事那天晚上,你几口黄汤下了肚脑袋里糊里糊涂,有些事情你就给忘了吧?
你和小涛真当你俩能耐通天啥事都能瞒得滴水不漏?你也不想想我和你三两叔是端哪家饭碗的!你也不想想你俩那时候腻腻歪歪的恶心样子!
要不是那天晚上,小涛跪下跟我说你是压进他心里的大山,都是他先起的头,都是他招惹的你,他家要没出事,你早就被你三两叔活剐了多少回了,但现在看来,我真恨我那时候明里暗里的拦着三两,我真该亲手打断你的狗腿!”
原来……八年前?!终于有一点声音震动了心脏,甚至让自己吃惊不小。
姜铎瞳孔缩了缩僵在寒风里,半晌才低下头,脑内掀起惊涛骇浪,再抬眼时,面前已经饮下第四杯酒的父亲,眼底尽是愤懑、无奈与失望。忍不住攥起拳头双唇咬紧挣扎着,心内剧烈争斗,是索性一气儿把话挑明了说!?还是……退一退,忍一忍,让一让,再好好想一想?
可有些东西已经积压了这么多年,有些人已经烟消云散,如何还有必要继续深埋心底。
干脆把心一横,抢过桌上的玻璃瓶拧开把剩下的小半微黄一仰头灌进嘴里,整个喉腔顿时只剩苦和辛辣,再一扬手,把空瓶扔进院落摔了个粉碎,一开始明明是对饮,到这会儿反倒像是在拼命,姜铎表情狰狞却语调沉静的与父亲开诚布公。
“爸,道理我都明白,我比你更能讲道理,我在支队一年要主讲多少场全州的执法规范培训课程,去派出所实习的时候,我干过社区、干过巡警、干过治安调解,干过交通指挥调度,不像你,一辈子在缉毒死磕,面对那些二皮脸的毒贩药头永远不是吓唬就是恐吓,对我也一样。
那些要死要活爬楼顶的,我能跟他们站天台上胡扯一天的道理,我能把他们哄劝得和和乐乐,第二天就上公园相亲角粘大字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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