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惶然问道:“你……不要紧罢?”
话一出口,他便觉得不对,似乎有为此人担心之嫌,于是干脆闭上嘴,奋力将闻衡扶进屋中。然而这个屋子实在简陋的要命,桌边只有一条光秃秃的板凳,连个可靠的椅背都没有,薛青澜怕一松手闻衡再栽到桌子底下去,别无选择,只好连拖带拽地将他推上了床。
他抓起唯一一个枕头垫在他背后,下意识要去探闻衡额头的温度,手指一动,却又缩了回来。
三番两次的情不自禁令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恼怒,但他又不能把病人丢在这里一走了之。闻衡咳过这阵,头晕愈见严重,眼前直发花,朦胧中看到他似乎很不高兴地站在床边,不知是谁招惹了他,自己气都喘不过来了,还挺有闲心地关切道:“咳……你怎么了?”
得。薛青澜心道,不用试了,这人肯定烧糊涂了。
他不跟病猫一般见识,在心底轻轻舒了口气,冷冰冰地道:“手伸出来,我给你搭个脉。”
闻衡这人有个毛病,只要不到失去知觉任人摆弄的程度,绝不主动示弱,生病时尤甚。他不想因为一点风寒兴师动众,听了薛青澜的话非但没有伸手,反而扯过棉被将自己遮起来,虚咳着道:“不用,着凉而已,过一天自然会好。”
“不会好。”薛青澜皱眉道,“会烧傻。”
闻衡道:“我心里有数……咳咳,不必麻烦你。”
薛青澜背在身后的手几乎按捺不住,想照着他颈侧来一下,让这个大言不惭的人从此闭嘴消停。
“既然你信不过我,那请家师来看诊吧。”他作势要走,“包你药到病除。”
话音未落,闻衡又爆出一阵剧烈咳嗽,不得不举手虚掩在唇边。薛青澜眼疾手快,顺势一把拉下他的手腕,两人肌肤骤然接触,冷热相激,脉搏瞬间合上了心跳,那极细微的震颤仿佛在他指尖下炸开了一团烟花。
薛青澜像是被烫着一般丢开手,面上慌乱几乎掩饰不住,转身便走:“稍等,我去取药……”
闻衡病得头脑昏沉,话音都听不全,“取药”二字却像一根毒针,Jing准地扎中了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他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一把抓住薛青澜,厉声道:“别去!”
方才把脉那一下只是一触即分,他这一抓却是牢牢将薛青澜的手腕攥在了掌中,拉得他踉跄数步、险些绊倒,还好在床沿上撑了一下,才没有摔在闻衡的身上。
“你——”
“别走……”
薛青澜能感觉到他滚烫的掌心贴在自己腕骨上,五指如铁钳抓得死紧,那动作中甚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就好像他不是去拿药,而是去赴死。
他像被人施了定身法,连挣脱都不会了,一任闻衡握着他的手腕,寒星似的双眸望进他一片昏昧的眼底,沉默良久,才开口道:“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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