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仲山觉得自己好像把很重的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第一次有这种吃瘪的感觉,因为和对方相差十万八千里的重点理解。
他身上所有的肌rou都还处于愤怒的状态,但听到江明月说不是要分手的第一瞬间,理智就告诉他,他的反应大错特错。
他想反驳,但回想江明月进门问他的话,的确仅仅只有为什么要给景家使那样的绊子。
语气甚至算不上责备和不满。
“我根本没那么关心景家,只想请你以后尽量少插手我的事。”
江明月的用词很冷血,但其实语气非常柔软,甚至叹了口气,没有推开越仲山还搂在他腰上的手,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如果我没有表示需要帮助,意思就是不需要,我们应该对这一点达成一致的理解,因为只有在互相尊重的前提下,才能发展健康的关系……你这样,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止这一个。”
越仲山的眼神几乎称得上是受伤:“不只是你的事。”
不只是江明月的事,因为景语害江明月忘了那一晚,才害越仲山误收到“恶心”的短信,也害他们错过三年。
江明月抬眼看他,抿了抿嘴,眼睛里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说:“真的吗。”
不是一个问句,至少不是在问越仲山。
江明月问自己,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如果换成越仲山,是不是他就愿意,就可以心无芥蒂,就不会每一次想起都觉得毛骨悚然。
答案是不。
景语和越仲山,前者是疯狂追求他的同学,后者,也只是知道姓名的陌生人。
越仲山原本可以有其他选择,比如送他去医院,或联系他的家人,但越仲山选了最让江明月害怕的解决方式。
有一瞬间,江明月感觉自己冷血、不知好歹,可他仍无法因此对越仲山产生类似感激或感谢的情绪,更不会因此把那天晚上称为他们两个人的事。
他对越仲山的遭遇有些抱歉,可后来答应试试看,其实仅是因为婚后已经相处过的一段时间。
坐了一会,江明月觉得冷。他昨晚搭红眼航班到这里,加上候机时间,几乎整晚没有睡觉,所以还很困,几乎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最浮躁的状态。
即便江明楷和徐盈玉对他说过那么多越仲山既往的“不良历史”,却是在这场不算争吵的谈话中,他又累又困,才真正的,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越仲山是如此的不同。
不仅在解决问题的手段上,还有对感情的解读和处理。
越仲山习惯用对方的愧疚与对方对自己的亏欠加固感情,这恰恰是江明月最无法理解的方式。
他第一次觉得累,开始思考自己给越仲山的承诺是不是真的对越仲山好,反思他是否真的是越仲山合适的交往对象,也开始对这段感情的未来产生犹豫。
也许江明楷说的是对的,他们不合适,闹到最后,也只会让迟来的分开更加难堪。
江明月起身回卧室,一直没再说话的越仲山也在身后跟着进去。
越仲山在临市的住所大且空,软装几乎没有,从他发的照片上就可以看出,只是个表皮好看的样板房,偌大的卧室里仅一张双人床,置物架上空空如也,
江明月只脱了袜子,和衣钻进被窝,顿了顿,问木桩一样钉在床脚,好像怕被他赶的越仲山:“你走不走?”
“不走。”
“那你上来。”江明月把两个枕头挨到一起,其他抱枕都推到一边,“好冷,陪我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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