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门医宗宗主为柳然检查完伤势，眉头浮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掌门紧张地问道：“他怎么样？”

    “修为亏空，内力大失，筋脉受了不可逆的损伤，哪怕恢复了，也只能当个金丹修为的修士了。”

    金丹是柳然没有修习无情道时所练得的道行，也就是说，这百年来的修炼全部都成了浮光一梦，全成空了。

    掌门闻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这……”

    “看这亏空的情况，我想，柳然他自己心里有数。”这样严重的亏损定是日积月累的，医宗宗主与柳然相识已久，他知道柳然一定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掌门深深叹了一口气，每次大战，蓬莱门都要折损大将，他怎能不痛心！

    柳然醒来之后，掌门和前来探望的人都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安分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柳然怔怔望着门外，一句话没应，一句话没说，起身就往妖界赶去。

    众人劝阻不成，只好看着他踉跄的背影暗暗摇头，纷纷叹气只道可惜。

    一旁的程远皱了皱眉，和掌门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了过去。

    姬无丹是在妖界门口捡到柳然的，那道长就像初遇时那般落魄，却又好像更加落魄。

    她疑惑地走上前，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肩：“道长？你怎么来妖界了啊？”

    柳然敛着眼眸，蠕动着嘴唇，半晌没说出话来。

    姬无丹纳闷极了，不过她对帅哥总是有耐心的，竟然也就这么蹲在草地上静静等了他两个时辰。

    直到实在是无聊地打了好几个哈欠，她清了清嗓子道：“道长，你要是没什么想说的，我就先走了，我还要给神仙姐姐带蜜饯呢！”

    她正要走，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衣袖。

    “她……我能见见她吗？”

    姬无丹从没见过这样的道长，神情虚弱，眼神恳切，抓着她的衣袖却好像有种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的感觉，紧得她怎么扯都扯不掉。

    她皱了皱眉：“道长，你为什么要见小姐姐啊？”

    “……”　，柳然沉默不语。

    姬无丹自说自话道：“难道，你就是那个让小姐姐怀孕了又抛下她的渣男吗？！”她语气越说越重，最后竟有些不可置信。

    柳然被她说的话惊得瞳孔微张：“你说什么？怀孕？她怀孕了？！”

    “……你不知道吗？”姬无丹咬了咬唇，感觉自己好像说漏了嘴，一时慌得变成原型就土遁了。

    柳然没有顾得上去追她，他愣愣地站在那里，喃喃道：“她怀孕了……莫非，是我的孩子？”

    他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却又僵住了。

    他曾对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如今还能奢求被她原谅吗……

    “废话，当然不能！”姬无丹听完了殷杰与柳然那一串故事，义愤填膺道，“姐姐！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我肯定一脚把他踹到隔壁合欢宗去！让他也体会体会被人说sao浪贱的滋味！”

    殷杰其实早就不气了，眼下他只想赶紧把肚子里这个折磨人的宝宝生下来，完成任务之后回去狠狠踹柳然几脚以解他在这个世界的委屈，可听姬无丹这么说，竟也觉得十分解气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