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要？”颜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只站起来比他还高的狼王，在求挠挠？

    阿昭耸耸耳朵，往他这边扒了两步，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威风凛凛。

    “本王不配？”

    “呃，你配……”颜平只好侧着翻了个身，僵硬地伸出手去，挠他的肚子。指尖穿过绵厚的毛丛，触到柔软温暖的肚皮，阿昭突然往后缩了一步。

    “怎么了？不是挠吗？”

    “……痒……”阿昭撇过脑袋小声道。

    颜平一愣，心里偷笑，挪向胸部更厚实的毛丛中抓了几把，将绵密的狼毛揉得一团乱，巨大的狼身定住了，像被抓住了软肋，只有双耳突然开始一耸一耸。

    “舒服？”颜平更得劲了，半跪起来，一边薅他的耳朵，撇下去又弹起来，一边从胸腹撸到下巴，轻轻抓痒。

    “呜……”阿昭不由自主发出小狼般的轻叫。平时不会被触碰的地方掠过酥痒，他随着手掌方向，慢慢低伏下去，细微的哼声从嘴里飘出来，又瞬感羞耻，清清嗓子道：“还不错，继续。”

    他又往前伸了伸脖子，前爪趴到颜平大腿上，眯起眼睛享受，金色的瞳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粗大的黑尾巴不自觉地悠悠甩起来。

    和风煦日，下午的草尖又暖又软，风带来沙沙的声响，颜平继续卖力，头顶、下巴、脖子、后背都一一顾到，全身黑亮的巨型狼王在他的手指下慢慢融化，胸前毛发绞卷着，不知不觉间舌头伸了出来，挂着几丝口水，“再下面点……嗷……”

    颜平不便挪动，阿昭往他面前一躺，侧着身露了点肚子。远处玩耍和打盹的狼们，还不知道他们的狼王也会做出如此“有损尊严”的事。

    颜平一摸上去，阿昭立刻轻轻蹬起了后腿。就差像颜平撸过的小狗那样，四脚朝天撒娇打滚了。颜平想象着大黑狼翻身露肚皮的样子，忍不住小声说出了心里话，“好像狗哦……”

    阿昭一愣，登时不高兴了，翻身一跃，把颜平扑倒在下面，皱起鼻子，“怎么又是狗？难道狼就不能舒服？”

    “啊、只是说……像而已……”

    黑影完全罩住了颜平，“……你很喜欢狗？”

    “算、算喜欢吧？”颜平惊恐之余，认真地回想起来，“第一次养的就是一只小黑狗。是赶集的时候捡到的。像是抢不过nai，很是瘦小。”

    “？”阿昭有点兴趣，歪了歪脑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带回家熟了之后，就给它洗澡，托在手心里挠肚皮，它这么小……”颜平比划了一个梨子差不多大的形状，“每次都仰着肚皮让我挠，还嘤嘤叫唤，嘴巴咧开像在笑，超可爱……”

    “所以？它不会长得像我这么大了吧？”阿昭心想，怪不得天天把自己和狗比较。

    颜平却突然收敛嘴角，“我给它喂了羊nai，但它太虚弱了，没养多久，就死掉了……后来家里养了新的狗，邻居家也有许多小狗崽和我玩，但我偶尔会想起它，它就埋在我家院子里……”

    那是颜平第一次失去朋友，现在想起来亲手埋葬小狗的场景，眼圈还会泛红。

    阿昭沉默了一会儿，稍稍退了些。颜平的视线却一直在他脸上没离开，“所以我偶尔会想，小黑长大了或许也像你这么威风吧。”

    “又把我和狗比？”阿昭顿了一下，不耐烦地问：“它叫小黑？”

    “嗯。”

    “……下次不许再提它了。”

    阿昭眼皮微眯，背朝着阳光，金瞳骤然变得黯淡深邃。他慢慢靠近，双爪扶住颜平，下巴搭在他的头顶。

    颜平眼前一黑，脑袋立刻被毛绒绒淹没了。是他的错觉吗，刚才居然从阿昭眼里看出了脉脉温情。这是在安慰他？

    他不禁搂住了狼的脖子，暖和，大下午的，甚至有点热，捂得他颈上发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