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躺在柔软舒适的龙床上,段玄璟却一夜无眠。他又不敢反复辗转,免得枕边人发现他的异常。
当容知秋的手掌扫过他的背部,他整个人都不由僵硬。幸好,容知秋只以为段玄璟之前吃了不少苦头,舟车劳顿才没兴致,也没强要他。
若果是以前的话,段玄璟必会感动於容知秋不嫌他遭拓拔锋毒手,早已主动索吻让他尽兴。
但是,这一刻段玄璟却不由疑心生暗鬼。
自己在宫中与拓拔锋共渡一夜时,容知秋被锁在天牢,无从得知。只有秦轻舟为自己上药,他又一直为自己保守秘密。自己一直把云雨之人当成桂青晏,连说梦话时泄漏的可能都没有。
容知秋到底从哪里知道了?
若果他真的是下蛊之人,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一件被压在心底的事突然浮上来。
他在生日时,因酒後勾引了贤王而爽约,没有去找容知秋。他当时还为容知秋翌日又要再次制作耗时的寿面而内疚。但他後来得知容知秋根本没有在生日的当晚煮面。他每年都会给自己作寿面,绝不会忘了。他还故意撒谎说自己已作过一次。他若是忘了的话,根本没必要撒谎。除非他知道自己不会赴约了。
朕与贤王颠倒lun常时,一众宫人已被赶走,唯有秦轻舟一人守在门口,他怎会知道呢?对了,朕久未出现,他定是有找人来查问,才推测朕不会来了。
可是,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等到朕来才作面...
每一年与容知秋庆生时的情景的历历在目。
二十岁那年,他被禁足在王府之中。怀帝连生日的贺礼都没赐给他,彷佛他并未有这个儿子。
段玄璟百般失望,苦涩充斥他的胸口。他在工部历练时被诬陷收了贿赂,在陵寝修缮时以次充好,偷工减料,怀帝龙颜大怒,丝毫不听他的解释,更直接把一个墨砚扔到段玄璟的脸上。段玄璟不敢躲避,光洁的额头被划出一道伤口,血水都滴到他的眼皮上。怀帝看到他的惨状,也没有动容,厌恶地下令他禁足静思己过。
幸亏宫里的药有效,他才没有破相。
他就一直待在王府上,也不知父皇何时才能许他出来。
直到容知秋端面来时,他才记起自己的生日。
“很好吃。知秋,你愈来愈会煮菜了。你究竟有甚麽不会?”段玄璟吃了面後,苦笑道。“你待在我身边真的太可惜了。”
“殿下莫这样说。奴婢只愿待在殿下身边。” 容知秋蹙眉道。
“可是,我不想耽误了你。跟着我能有甚麽好前程?现在,父皇只是把我禁足。可是,也许接下来就不只禁足了,你还是快些离开我才好...”
“殿下只是被jian人所害的,皇上知道真相後必会愧疚的。”
“就算如此,我被关在府中孤掌难鸣,接触不了父皇。”
“放心吧,再过不久,皇上定会明白殿下是清白的。”
容知秋伸出手,又收回去。回想起来,他该是想握住自己的手。“只求殿下莫要再说要奴婢走的话了。我只盼年年岁岁陪伴在你身旁,你能吃口我作的寿面。”
“知秋,我能得你的忠心,是我的福气。”
後来,贤王在父皇前美言,又找到屯田清吏司的员外偷卖材料的罪证。他才被释放出来。
他隐隐约约猜到是容知秋去找皇叔求情帮忙。可是,他不主动承认的话,他也不说破了。
段玄璟现在才明白当时自己赞他忠心时,容知秋的表情为何会十分古怪。好此看来,他当时已对自己怀有倾慕之心。
是朕想得太多了。知秋一直对朕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守护着朕。若没有他的话,朕一早就被害了。他用不着等到现在才害朕。
他不可能会对朕下蛊的!
而且,朕看错别人为桂青晏,被他人cao了,对他又有何好处?他若用蛊的话,为甚麽不让朕也把他看成桂青晏呢。
那位高人虽然看似厉害,可是终究不是神仙,也有可能弄错了。寻侣虫认错人也不出奇。
反正知秋绝不可能伤害自己的。
此时,远处传来鸡啼声,不知不觉中,已快天明了。段玄璟终究没有合上双眼。浓浓的倦意袭来,可是他今日要做的事多不胜数。
容知秋劝他不用上早朝,但是他却不听,执意去大殿。众人以为他去了寺庙祈福,定会一片详和。哪知他坐上龙椅,不似以前唯唯诺诺,若有不明,必会追根究底,有时甚至把臣子问得哑口无言。
当臣子把朝中大事上报後,段玄璟便提起蝗灾之事,灭蝗赈济乃急中之急。一些官员还想粉饰太平,段玄璟想到百姓的惨状,怒不可抑,便要人把秦轻舟写下的受影响的地方的名单拿出来,又称有不少地方官员的证言,若有人不信,可亲自去视察。他着人去作更详细的调查,要户部速速提供救灾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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