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簪子怎么断了?好可惜,这玉可是上好的成色。”
子清手里拿着断做两半的玉簪看,正是前阵子书房中情浓时摔断的那根,通体碧绿的簪子自中间斜着断做两段。
之远笑道:“前日让管家给你送去那些玩意儿也不见你有什么稀罕,只捡了两根光秃秃的玩去,今儿怎么又爱惜起来了?”
子清垂眸:“我用什么都一个样,哥哥戴着这簪子好看。”
“小可怜儿”,之远搂住他笑:“哪里就一样了?我家子清这样年小又漂亮正该好好装扮装扮。”
两人正在屋里亲昵,墨月进来道:“大夫人,木府管家来请,说是昨儿府里刚得了几框子蟹,今日特请夫人过去尝鲜。”
“他人在哪里?”
“在客厅里等着呢。”
“你回我的话,就说请他先回去,我收拾好了就过去。”
“是。”
之远回身理理子清的头发,说:“既如此,咱们午饭可有了着落了,换好了衣服一会儿陪我一起去好不好?砚秋家里可有好厨子。”
子清有些犹豫,“唔……”
之远只做不知,拉着他打开柜子挑起衣服来,“这一件还是我像你这么大时府里一位南边的绣娘制的,料子很是难得,只是太花哨了些,我不爱穿一直放着,凤儿来试试。”
说着将手里衣袍抖落开了,只见藕色的干净料子上用淡淡的青绿二色和着金线绣了细致的花样,素净中又有贵气。
子清到底年小,看见好看的衣裳还是忍不住喜欢,更何况是之远的东西。
他上前摸摸衣服上的纹饰,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是之远素日常用的熏料。
“上头有哥哥的味道。”
之远笑着给他披上:“虽然不穿,但也不舍得糟蹋,和别的衣服一样打理,丫头们前几日才拿出来熏过的。”
听他这样说,子清乖乖让换了衣服,随后又被推至塌边坐下,解了头发。
“哥哥,”子清道:“怎么还要梳头,我的头发乱了不成?”
“那倒没有,只是换些行头。”之远一边用玉梳顺着如缎的发,一边将塌边小几上的长盒打开,里面是两根碧色的玉簪,极好的成色,只在簪首处雕琢了几笔,除此之外再无旁的雕饰。
“这也是我旧日的东西,如今我也不常用这样的翠色,看你可惜那根断了的,正好这两根就给了你吧。”
子清穿着之远的衣裳,又簪着他的旧物,心里眼里越发痴迷起来,不等着装扮停当就耐不住软进之远怀里撒娇。
“哥哥,哥哥……”
之远笑他:“真是小孩儿似的,叫得这样和软,是要招我疼你么?”
子清搂着他一只胳膊:“凤儿里里外外都是哥哥的东西,哥哥还要怎么再疼呢?”
之远一时被他引得情动,径自按捺着,只吮了吮子清的小舌便领着他出门上了马车。
及至了木府,自然又是主人家亲自来迎。
木砚秋看着之远下车,正要上前说笑,却看那人回转过身子,又自帘内引出一人,正是子清。
“哎呦,这又是哪里来的仙儿,这般容貌,还能劳动之远服侍?”
之远搂住子清笑骂:“只你是个日日贫嘴贫舌的,头次见也不知收敛些,吓坏了我家凤儿”,又微微低头对子清说,“这是你木砚秋哥哥,一向与我相好,你只叫他木哥哥就是了。”
子清施礼,说:“子清见过木哥哥。”
木砚秋连忙去扶:“客气什么,前儿就听说将军府上新抬了人进门,你哥哥只是藏着掖着,不肯带你出来,今儿可算让我瞧瞧。”木砚秋细细端详子清的脸,看他粉面含羞,一双眼微垂着,里头水光盈盈,最是惹人疼的样子,又看他通身的气派,乌发松松挽了髻,只簪两道碧玉簪,其余发丝披散在脑后如云如烟,显得身量越发娇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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