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似乎想抱我起来,但我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他的行动。我抱着他说,“你别动……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儿嘛……”
最后董事长果然没动,我睡醒的时候他也没动,但是他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王筝,又指了指他自己的腿说,“麻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脸烧得通红,羞愧地说,“太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打扰您工作的;您腿没事儿吧,要不我给您揉揉?”“……饭在桌上,还热着,”他摇了摇头,又探了探我的额头说,“拿回班上吃吧。”“嗯嗯,”我把饭拿起来就跑,把门带上之后从门缝里觑到王筝站起来大笑,没眼再看董事长的表情,我面红耳赤地跑回班上去了。刚刚为什么要摸额头,是我的脸红得太不正常看起来像发烧了吗?肖岚验证了我的猜想,因为她也来摸摸我的额头了。旁边秦玥有样学样,我笑着打开她的手但又抓着放在额上说,“看,正常的啦!”
“你真的会说啦!”她震惊地说,“好可爱啊!”这回换我扶额默默地骂了一声了。
饭盒是一次性的,吃完就扔垃圾桶了。这几天还得准备周练,生活节奏着实挺快的。
其实正常情况下的每个星期都过得奇快无比。除了上次被问话之外,基本就是上课、写作业、写卷子,中午或者晚上跟董事长一起吃饭,晚上回去洗澡睡觉,跟遇到董事长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只是觉得现在除了妈妈之外有了别的人可以依靠,虽然不一定靠得住、靠得长久,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能够让我依靠,这样的假象也足够美丽,至少这已经很不赖了。但月考成绩下来之后拿着卷子欲哭无泪的我看着秦玥轻而易举理综满分的卷子仿佛在看神仙,但她语文有点跛腿,现在正在问肖岚错题;肖岚成绩一直不错,但是考英语的时候好像因为太困了睡了过去没填答题卡导致成绩暴毙,这次的排名并不是很好看。我仍然是中规中矩的水平,不好也不坏,理综不太好靠语英拉分,但这次因为题目比较简单拉不开差距,所以只能在中流的尾巴上够够。讨厌的物理我永远也学不会,为什么木块要在不同的空间和楔面上擦来擦去,为什么电磁转换的公式我永远背不清楚?
“成绩出来了,考得怎么样?”晚上吃饭的时候董事长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饭感觉它顿时就不香了。
“……不怎么样。”我向来不喜欢别人问我成绩,妈妈倒是对我很放心,知道我不至于因为成绩直接放弃学习;董事长这种问讯的口气像是我另一个家长,不过我倒没有什么撒娇的本领能用来逃过这个问题,只好干巴巴地答了这么一句。
“尽力了就好,”他说,“我不关心成绩,你开心最重要。”
那一刻我几乎要跪下来叫爸爸(当然是开玩笑),不在乎成绩对我来说像个心理安慰似的。对方这么说可能是因为对方不需要我有好成绩,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根本就不在乎我,没什么好结果,但倒也不坏。我开不开心呢?应该算是开心吧,每天吃到好吃的很开心,睡觉之前刷会儿手机很开心,听他们聊天很开心,做出来一道大题也很开心,其实都挺开心的,但混在一起好像就不怎么开心了。这算是叔本华说的,我所有的欲望得到了满足所以不快乐了吗?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反而觉得手足无措,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其实离目标还很远,我的想法是再冲一冲本地最好的大学,以我目前的成绩要上还有些困难。
这么过了一周,考了新的一轮考试,订正了错题写了新的作业,周末真的只想瘫在床上。周六回家的时候妈妈又不在家,在我洗完澡之后董事长到我房里来过,我拿被子盖住脑袋,说,“对不起,我实在是不行了,您明天想做什么都可以好吗?”
他坐在我床边把被子拉开,我正担心他会做什么,结果并没有,他只是试探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嗯,没发烧;好好休息。”我躲在被子里点点头,朝他挥手说晚安,然后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妈妈在饭桌上留了纸条,说再过几天就不忙了,中午和晚上可以给我送饭;今天早餐是青菜包子和皮蛋瘦rou粥,煮的鸡蛋放在锅里叫我自己拿,我高高兴兴地吃完了回房间去整理错题,快到中午的时候手机上跳出来一条消息,“董事长叫你去隔壁等他回来带你去吃饭。”
“去哪儿吃?”我给王筝发消息如是,对方过了一会儿才回,“他回来了你不就知道了,开车呢,不回了。”我发了个OK的表情包给他,就乖乖拿着钥匙去隔壁坐着了。有一种等着皇帝来行宫的感觉,不知道要不要做什么准备……现在去换内衣还来得及吗?
——在这种紧张与兴奋交杂的剧烈心跳中,我突然意识到,董事长就是我最触手可及但也最遥远的欲望。
我缓慢地坐下来窝在沙发里,领口被我拉开了一半,但我没有再解下去的动力了。那一刻我有跑开的欲望,从这里跑出去,跑到学校,跑到梦开始的地方,最好跑得远远的。但门锁响了,董事长正从那边进来,我回头,但眼睛并没有聚焦在他身上,然后说,“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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