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狷口中的那人,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运动装,脚下一双白色运动鞋,此时正规规矩矩地跪在客厅的地毯上。他的下巴微微抬起,方便荣意瞧清容貌,而目光则落在荣意脚前半米处,以示敬重。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得落针可闻,荣狷身上带伤,站不稳当,索性直接跪在荣意身后。
良久,荣意才上前几步,站在那人身前,修长骨感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抬起他的脸,仔细打量了半晌,才哂笑道:“说着要走,却又留个长着这么张脸的放在我身边。荣狷,我是不是该问一句,你在欲擒故纵吗?”
荣意的话是对着荣狷说的,目光却停留在那人的脸上。那人大着胆子瞧了他一眼,就被他温柔的目光吸引了,但是很快,他便意识到,荣意只不过是在通过他回忆什么别的人。
不知道该不该说荣狷体贴,荣意发现,这人抬起头来仰视他的角度,比方才更像。
这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面上还带着青涩的少年感,乍一看也许不会觉得有什么,但仔细去看,便能察觉到他的眼睛和嘴型与荣狷高度相似。尤其是他跪直在地,抬头仰视时给人的感觉,那种少年的锐气和顺服下的尊敬巧妙融合在一起的时候,非常容易勾起他对十年前的荣狷的回忆。
“起来。”
荣意根本没有要把人留下来的意思,自然也不能让他跪自己。
那人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讨喜,乖顺地应声,安静起身,站在一边。
荣意再次打量一眼,竟然连身形都与荣狷十分相似。若是试探一下身手,恐怕也很荣狷一个路子吧。这么一想,荣意突然就非常疲惫。
找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不是难事,难的是能找到气质相似的。荣狷这是早有预谋。
荣氏一向是从小培养身边人的,不仅能最大程度开发,也能培养他们对主子的忠诚和依赖。很显然,荣狷这是找了个差不多的半成品,花了大力气亲自调教成现在这样。
荣意无意浪费时间在这个人身上,不容置疑地下了逐客令:“出去。”
那人不傻,早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没敢纠缠,也不多嘴问,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现在,就剩下荣意和荣狷二人,一站一跪。
“荣意,我知道荣氏的规矩,我会自行到总部领罚,生死无论,只求您给我一张赦令。”
荣狷说的赦令是等级非常高的一种命令,只有主家才有权利下发。而这么多年以来,敢求赦令、能拿到赦令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荣氏的规矩摆在那,凡是离了主子的,几乎都是因为叛主的罪名,而更多的,是为了主子而牺牲。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家就是荣氏,家人就是荣氏,事业也是荣氏,最后也会死在荣氏。无缘无故要离开的,从荣意有记忆以来,荣狷是他遇到的第一个。
“生死不论……你信不信,就你现在这样,我把你扔回国内,等不到总部处置你,你就能直接发烧烧死!”
荣意亲手弄上的伤,自然知道有多重。荣狷现在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让他少见地心慌。
荣狷轻叹一口气,像是劝慰,更像自暴自弃:“我现在已经不是最好的年纪了,身体素质也会逐渐下降,跟在您身边,没法百分百地保证您的安全。我是荣氏养大的,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您是我的主人,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我自认还算对得起荣氏的培养。现在,我想离开了,只求您看在这三十年来的情分,赏我一张赦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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