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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名骁骑营Jing兵,将栖客馆从前门到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街角、路口、楼顶皆有人把守,若哪个犯人当真在此处,便是插翅也难逃。
大燕律法明令禁止官员嫖娼狎ji。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若是不小心给抓着,给京兆尹衙门负责的巡卫司送些“礼品”,官位小的也便过去了。官位高的大员们更是轮不到城防巡卫来管。退一万步,栖客馆背后大东家是皇亲国戚,若是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找栖客馆的麻烦,也都被悄默声摆平了。
然则,上述诸论在今日都行不通。
披坚执锐的金亁卫冲入栖客馆,连同ji女一道儿,将大年初一还寻花问柳的嫖客们从一个个温柔乡中薅了出来。有些嫖客连衣裳都没来得及穿,或光着膀子或露着腚,但都被堵上嘴,五花大绑的,堆在了一楼正中央。
gui奴们哪见过这阵仗,他们平时欺负起ji女来一顶一地强,但看见穿着铠甲、拿着刀剑的金亁卫,便吓得直哆嗦,弓着身子站在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声。
只因来之前曲默吩咐过了,是以这些士兵只是拿人,绝没有其他的兵痞子打砸摆设、顺手牵羊偷取财物的勾当。今日又是大年初一、又没到晚上,嫖客不多,打理起来也轻快得多。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昙甯才从三楼扶着楼梯扶手,扭着曼妙身姿、风情万种地走了下来。她打着哈欠,掐腰站在那黑脸短须的汉子面前,似笑非笑地打趣道:“军爷,有话好说。这样大的阵仗,真真也吓死奴家了~”
张吏却目不斜视,良久未曾出言,一如既往地站着,他身量高、人又壮,吊顶的灯光打下来,影子拉的又长又宽,给人以十足的压迫感。
昙甯不再说话,也便跟她的那些姑娘们站在一道儿,轻声出言安抚——那些ji女虽不至于衣不蔽体,但大多也胆子小,乍一看见这样多的兵卒闯进来绑人,都吓得不轻,可被张吏那帮人吼了几声,也不敢哭出声,只是默默掉眼泪。
一通搜查下来别无所获,钱沛倒是从三楼翻了两件女人的衣裳出来。
至此,栖客馆上上下下,ji女、嫖客、gui奴、连同后厨伙夫与洒扫的婢子都被找了来。一个大厅,聚了尽百十个人,什么胭脂水粉味、臭汗的馊味、过年糕饼炒货味都混在一道,浓得直冲鼻子。
张吏指挥左右,让他们把周遭的窗子都打开,待对穿的冷风将这一堂子的腌臜味涤净了,他方令人将昙甯带到大厅一隅。
那地方本是“雅座”,有一面绘着仕女的屏风挡住了大厅众人的视线。压低声音冷冷问道:“不知仁亲王殿下尊驾是否在贵馆?”
“您说甚……”昙甯这装糊涂的话还不曾说出口,左右两边金亁卫的刀便架在她颈子上了,“少啰嗦!”
感受到颈子上的凉意,昙甯却没有丝毫慌乱,只是三缄其口,一副“君能奈我何”的模样。
见状,钱沛并不多言语,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素色荷包,倒出一枚带有血污的纽扣——那是齐穆受伤昏迷前握在手中的——继而,钱沛又将方才从昙甯房中翻出来的衣裳扔在桌案上。
昙甯瞥见,旋即敛去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挑眉冷冷道:“军爷倒是准备得妥当”,话落双手一缴,“既然证据确凿,我自然束手就擒,只是我这馆中的诸位姐妹都是弱女子,还望军爷莫要为难她们。”
张吏颔首:“这是自然。只要姑娘说出仁亲王近日行踪以及北越刺客的下落,我等即刻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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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默在吴仲辽那处收回令牌之后,却没有赶往栖客馆。
一如他之前猜想,今日乃是大年初一的关头,燕贞身为皇帝胞弟,没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不可能不去宫里给皇帝拜年。然而张吏那边,既没有截获栖客馆与仁亲王府往来的信件,又不曾看见燕贞从仁亲王府出来,如此一来只有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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