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片刻之后,清离君已经不哭了。
他披着衣裳坐在床榻里侧,微垂的眼尾还是红红的,神色有些冷淡。
萧昀正坐在床边上药包扎伤口,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包扎好后,还是有血红色隐约透出来。
萧昀神色复杂地盯了眼手掌,又瞥向清离君:“你是属狗的吗?”
清离君还在生气。
闭了闭眸,偏过头去不想理他。
片刻,小声嘀咕道:“先君从来不会像你这样……”
萧昀手上一顿,隐隐又被勾起了火,Yin沉挑眉道:“你说什么?”
“我说先君从不会像你这样。”
清离君破罐破摔,眼眸shi润泛红地看向他,愠恼地抿唇。
“先君虽不是什么好人,但至少讲理。你迁罪于我算什么本事?既然你那么记恨那个人,那有种就去找他,我提一句就罪该万死了吗?怪我有什么用?!……昏君。”
萧昀:“……”
萧昀险些被气笑了,脸色Yin气沉沉。
这话要是换了别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陆清寒,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我装什么傻了?”
清离君感到愠恼。
却听见萧昀忽然起身,踹翻了一旁的几案,香炉与花瓶哗啦碎了一地,狠剜了自己一眼,没再回话,摔门离开了大殿。
“……”
这天晚上,萧昀没再回来,清离君也辗转反侧,一宿没有睡着。
第二天午时,清离君悄悄在议政殿附近蹲守。
趁着众臣退朝离开的时候,找到了楚繁水。
他跟其他大臣不熟,也不知道都有谁了解当年的事,能想到的也只有楚繁水了。
他将楚繁水拉到花园里,禀退了旁人,低声询问道:“那个……我有一事想问,你知道除我以外,萧昀还囚禁了谁吗?”
楚繁水感到奇怪,媚眼一挑:“你问这个干嘛?地牢里的囚犯那么多,我还能挨个给你数出来啊?”
清离君:“我是说当初他登基时囚禁的那批人。”
“那起码也有二三十个呢,我记不起来。”楚繁水语调漫不经心,瞧着自己昨日刚涂的殷红色指甲,臭美地举在太阳底下欣赏。
清离君抿了抿唇,不死心地问:“那,你知道当年萧昀计划逃出都城的时候,是谁向先君告了密吗?”
“……”
楚繁水的动作忽然一顿,挑起眼来诧异地看他。
清离君看他这幅表情,便笃定楚繁水一定知道。
“他现在就在地牢里,是萧昀登基时囚禁的其中一个,对吗?他到底是谁?”
清离君迫切地想要知道。
到底是谁引得萧昀那么大火气,那么在意,只是提起来就恨不得连自己都掐死?
“……”
楚繁水沉默了一会。
好半晌才回答,面色纠杂地看他:“清离君,你有病呀?你知不知道地牢里面是什么样子?”
“当初被关进去的那批人早就死光了,哪有人能活到现在啊?”
清离君一怔。
又听见楚繁水一言难尽地继续:
“再说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当初告密的那个人,不就是你自己吗?”
……
清离君去找萧昀的时候,他正在书房里忙着。
清离君推门走进去,萧昀只掀起眼皮冷淡地瞥了一眼,并不想理会,垂下眸接着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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