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炀国开国以来,炀国君王残暴不仁,四地征战。
黎国为求和,将四殿下送至炀国作为质子——其名萧昀。
这是萧昀在炀国身为质子的第一年。
也是他受炀国国君所迫,认炀国清离君为义父的第一年。
清离君名叫陆清寒,是炀国国君的肱骨之臣。纵使天资过人,身居高位,但年纪却不大,仅比萧昀年长三岁,今年方才及冠。
对于萧昀而言,炀国国君逼迫他认这个义父,无疑是种羞辱。
因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清离君和炀国国君是蛇鼠一窝,心里格外地厌恶。
他们第一次在私下里有交集的这天,是个雪夜。
黑洞洞的夜幕下着鹅毛大雪。
萧昀身为质子,在府上能活动的范围并不多。
这晚他正独自走在院落附近,远远地便看到假山后面有什么东西,走过去发现是个掉落在地上的大氅,领子上带着厚厚一层狐毛。
他看着眼熟,拿着那件大氅继续往前走。
没多久,就遇上了正在四处找东西的清离君。
“……”
清离君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穿得格外单薄。
萧昀见到他都愣住了,看见他身上只有一件软绸做的里衣,纷纷扬扬的雪花全都飘进他的衣襟里。看着就冷。
萧昀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下,才发现清离君似乎是喝多了酒,神志不清醒,于是眯了眯眸道:“这不是义父么?”
他语气里难免有些嘲讽,表面却还要装作温顺,问道:“怎么这么晚了,一个人在这里?”
说话间,他视线又多打量了几眼。
清离君长相好看,清冷漂亮的鼻尖和脸颊此刻都泛着绯红,薄薄的单衣领口完全散开了,脖颈与锁骨全都暴露在外面。
萧昀只一扫,视线就不由自主地黏在他腰上——那单衣里面看起来空空荡荡,腰身似乎瘦得一把就能握住,纤细而好看,身形修长,有种别样的细瘦勾人。
“……我在找东西。”
清离君身上直打颤,明明已经冻得不行了,也不知道把衣服穿好。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
他明显不太清醒,清冷又迷糊地看了萧昀一眼,好像没认出他是谁。没注意他的视线,也没注意到他手上的大氅。
醉晕晕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想找了,天气太冷,我想回去。但找不到路。”
萧昀:“……”
“所以义父是在自己家迷路了?”萧昀语气怀疑。
清离君冷得不想说话,只点了点头,嘴唇冻得泛白。
“……”萧昀合理觉得,如果他今晚装作没见过清离君,清离君极有可能因为迷路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那他们黎国就少了个敌人,倒也挺好。
但萧昀就怕他冻不死,第二天清醒了还得找自己的麻烦。
他将手里的大氅递过去:“义父是在找这个吧。”
清离君看见大氅,立刻接了过去。
刚抱进怀里就打了个喷嚏。
“赶紧穿上吧。义父也不是什么有修为的人,身体不耐寒,冻坏了可怎么好。”萧昀趁着他酒没醒,语气赤裸裸地带着讥讽。
清离君将大氅披上,紧紧裹住,迷迷瞪瞪问他道:“我的卧房在哪里?”
萧昀挑眉:“我对这里不熟,不清楚。”
“不过我的卧房就在附近,既然你这么冷,要不去我房里?”萧昀随口一问。
“好。”清离君点头答应了。
萧昀:“……”好个屁。
萧昀脸色一沉,没想到他会答应。他对清离君还不熟悉,不知道清离君是个什么脾气,万一第二天以此为借口找他的别扭也说不准。
但现在他也没法拒绝,这间偏僻的院落附近更是连个下人都没有,只好将清离君带回他房里。
他的卧房里没有炭火,以他的修为,冬天也不需要烧炭。
但清离君可就不一样了。
清离君进了屋,还是觉得很冷,张口就找他要热水,想要沐浴暖暖身子。
萧昀果决道:“没有。”
清离君迷茫地看了他一会:“你不会烧热水?”
萧昀:“?我应该会吗?”
清离君:“你不是我府上的下人吗?为什么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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