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重症病房外，沈宏远低头安静听着医生宽慰的话，心里却很清楚，他的两个弟弟要没了。

    沈家父母早已离世，只留下还是学生的沈宏远，和小他三岁的一对双胞胎弟弟沈飞颜、沈飞然相依为命。沈宏远自己相貌出众品学兼优，两个弟弟也乖巧懂事，父母留下的遗产原本也足够他们兄弟三个过着不错的生活长大，沈宏远庆幸过命运再怎么残酷，终究还是留了两个弟弟和希望给他。

    然而他很快就明白了，所谓希望只是残酷命运抛出的幻觉。

    沈飞颜、沈飞然同一时间倒下，患上罕见绝症。

    医生怜惜他们兄弟孤苦，给他们免去很多杂费，然而高昂的医疗费用依然迅速耗光了除了房子之外的所有遗产。

    为了给弟弟们治病，沈宏远四处打工什么活都愿意干，然而他一个学生，一个月废寝忘食打工赚到的钱甚至不够弟弟们在重症监护室里待上一晚，就在他一咬牙，决定卖掉承载着他们一家五口最珍贵回忆的房子，甚至准备接受富二代同学的提议卖身换钱的时候，医院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以及让他放弃治疗，不要再增添病人痛苦的委婉劝诫。

    放弃吗……沈宏远看着病床上的两个弟弟，他以为自己会悲痛愤怒，然而事实上他心里只剩下一片麻木的空白。沈飞颜和沈飞然身上插满仪器，原本饱满可爱的脸颊干瘦枯瘪，沈飞颜正在昏睡当中，沈飞然却勉强算是清醒，他隔着玻璃勉强对哥哥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没有力气说话，沈宏远却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一点都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每次两个弟弟因为治疗而痛到浑身痉挛，叫都叫不出声的时候，沈宏远都在场，都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就像医生所说的，再继续下去也只是凭白增添他们的痛苦。

    该放手了吗……沈宏远低下头，眼中各种复杂情绪闪过，最后定格在坚定的决然上，他转身走到医院的角落坐下，掏出一直被他放在包里的文件，那个突然出现又神秘消失的MS.A塞给他的文件，《公用合约》。

    他仔细看过上面的条款，每一条都荒谬绝lun，然而……

    然而溺水的人总是会抓住一切可能的幻影。

    沈宏远在愿望上填下希望弟弟们身体健康，顿了顿，又补上，并且幸福快乐，最后仿佛怕自己犹豫一般，笔尖不停，迅速签下自己的名字。

    接着……接着什么都没有发生。

    “果然是恶作剧吗……”沈宏远苦笑自语，他长长吁了一口气，说不出心里的复杂滋味是失望还是隐隐松了口气。他干脆起身，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富二代同学，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到最后。

    “沈先生？”身后忽然有人喊他，沈宏远转身看过去，连忙躬身问好，来人是弟弟们的主治医师，他一向很感激这位照顾他们兄弟良多的善良医生。

    “你的弟弟们检查已经没有问题了，等下就可以回家，你放心吧。”医生拍了拍沈宏远的肩膀，和往常一样笑容和蔼，然而他接下来做的事却让沈宏远浑身一僵，医生手往下一探，狠狠捏了把沈宏远的屁股，“我等下还有手术，下次好好给你消消毒再疼爱你的sao逼。”

    医生离开了，留下表情呆滞的沈宏远僵在原地。他原本好好抓在手上的文件已经消失无影。

    对面玻璃的倒影里，穿着一身华丽复古礼服的MS.A先生朝他微微一笑，脱帽行礼，然后消失不见。

    沈宏远僵硬着表情，大夏天的中午，他却身体发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隐约感觉到，他自己似乎掉入了某个沼泽陷阱，淤泥漫过颈脖，已经无处可逃。

    “哥哥！哥哥！”身后两个少年欢呼着奔向他，一左一右扑在他身上，一样饱满白皙的脸颊上，两双大眼睛一起朝着他开心扑闪：“哥哥我们检查好啦！医生都说没事了，可以回家了！哥哥你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沈宏远对上两个弟弟充满关切的健康脸蛋，原本的恐惧无措突然消散，无法言语的感动和幸福充盈胸膛，这不就是……他所渴望的，愿意用一切去交换的东西吗？

    “没事……”他搂住两个弟弟的脖子，额头抵在一起，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在哽咽，“哥哥……哥哥是太开心了……”

    “哦……”沈飞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和弟弟沈飞然对视一眼，就将这点小困惑抛到脑后，想到要做的事，两人兴奋的相视一笑，无比默契地一起动手扣住哥哥的手腕，将沈宏远牢牢困在两人之间。

    “哥哥、哥哥，我们今天检查超级乖，医生都夸我们哦，哥哥要给我们奖励！”

    双胞胎嘻嘻笑着，空着的手一起扯下沈宏远的裤子，左右揉捏紧翘的tun部：“哥哥的第一次，要奖励给我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