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回国的那天正好是周六，他这次飞的欧洲，在家里睡了大半天，直到霍攸回家才下了床，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臭小子，可算下课了，来，拆礼物，哥这次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

    霍攸站在原地，贪恋着来自二哥的温度，舍不得松开手。

    霍城带着一身冷气，站在二楼的拐角处，冷冰冰地盯着诉衷肠的两个人，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若有所思的霍骁抬起头，只看到那里空无一人。

    “攸攸，你和大哥吵架了？”

    “没有啊。”霍攸一下没反应过来，犹豫着问道，“大哥他……怎么了？”

    霍骁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但他是个直性子，藏不住事，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我觉得大哥好像对我有意见。”虽然以前也不见得多喜欢他，但这次回来，他总觉得大哥越看他越不顺眼。

    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霍攸替大哥辩解了几句，“大哥这人就这样，别看他脸上冷冰冰的，其实内心还是很关心人的。”

    不说别的，上次他被人开苞下不了床，还是面冷心热的大哥亲手伺候他吃饭的，后来他才从阿姨口中得知，那是大哥亲手给他熬的粥。

    他大哥那只手签的是分分钟千百万的文件，什么时候下过厨房啊？所以说，大哥对他还是很关心的，他就是不爱说话，都放在心里了！

    霍骁不爱听他称赞别人，哪怕他夸的是大哥，一句也受不了，他皱皱眉，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看看二哥给你带的礼物，你要的香水也在，上去看？”

    霍攸果然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抓着人的手臂就上了楼。

    站在门后的霍城闭了闭眼，心中忽然生出一点挫败感。

    他不是神，他也有七情六欲，他也不希望自己付出的一腔真心被人视而不见，他想要被回应，他想要霍攸眼里看到他的存在，只看到他一个人的存在。

    可他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制定又推翻了无数个计划，他以为他已经和霍攸培养出一点默契，没想到真正的心上人回来之后，霍攸眼里就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了。

    霍城冷笑，收敛起一瞬间的失落，重新变成了无所畏惧的霍老板。

    看起来，他得给霍攸一点刺激，才能让他把眼珠子从他二哥身上拔下来。

    *

    小时候的霍攸是跟着二哥一起睡的，到了现在，霍骁房间里都到处是他留下的痕迹，两人很久没见，有说不完的话，一直聊到了深夜，迷迷糊糊的霍攸终于抱着枕头告辞，准备回房间睡。

    霍骁好笑地看着他，“你以前都是跟着二哥睡的，都这么晚了，你还走什么？”

    霍攸有点别扭，“我都是成年人了，再跟着哥哥睡算什么？”

    霍骁的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但他没有发作，故作轻松，“攸攸确实是成年人了，可哥哥又不是外人，怎么就不能一起睡了？难道是怕谁误会？”

    霍攸才不承认是怕有人发疯，而且这个“有人”还有极大可能是他大哥，所以他含含糊糊对付过去，“也不是，谁也不误会，我就是睡相不好，怕二哥骂我。”

    说到最后，他有点心虚，还画蛇添足地“嘿嘿”了一声。

    睡相不好？

    霍骁眼底藏着一点戾气，“我带着你从小睡到大，我都不知道你睡相不好，是谁告诉你，你睡相不好的？”还有谁能看到霍攸的睡相不好？女朋友？男朋友？还是什么人？

    那当然是臭不要脸的变态炮友了！

    可霍攸能说实话吗？他连和二哥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霍骁黑着脸，看着长大的弟弟有了他不知道的心事，难受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霍攸的心思已经不在他身上，他抱着手里的枕头给自己壮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哥的门口。

    他在外面是潇洒放纵的霍三少，回了家之后只能装乖兔子，在大哥面前根本直不起腰板来。

    可他太想要一个答案了，一开始还会逃避，恐慌，害怕答案是他无法接受的沉重，可是随着两人之间逐渐有了默契，他心里那点猜测就逐渐变得清晰，无论结果是什么，他都可以逼着自己接受。

    如果变态炮友是大哥，他想他应该得到一个解释；如果不是，他也可以放下这块心病，饶过自己这一马。

    霍攸站在大哥门口深吸气，就差临门一脚的事，他的心跳已经失序。